顾烈原本只是靠在椅背上思考,闻言整个人坐直了,炯炯眼神看向顾宁。
“对啊!”
顾宁看到父亲震惊的眼神,以为他也同自己一样有着不可思议的愤怒,更有动力接着往下讲。
“当时琛哥哥还说是要惩罚她,让她伺候我,试婚纱让她来,婚礼的安排也让她来,这样想来,那狐媚子估计就是用各种手段勾得琛哥哥原谅了她!”
顾宁恨恨地说,看向父亲,希望能从他的眼神中找到认同感。
可是父亲高坐在上方,似乎又回到了刚刚抽离现场的状态,他的表情里没有愤怒,没有不耐,堪称平静。
顾宁看着父亲脸上疑惑的表情,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充满气的气球突然被“砰”的一声戳破了,四分五裂。
“爸,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自己在那好说歹说了一通,人却压根就没理你,不知道神游天外到哪去了。
顾宁再告诫自己要控制脾气,也有点控制不住了。
顾烈听到顾宁带着不满的语气,才算回过神来。
心里有事,答话也敷衍。
“有听有听,爸爸都听进去了。”
顾烈还没从顾宁的话检索出那个最重要的结论,没有心思再跟她掰扯。
“这样,你先回去,爸爸知道了,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真的?”
顾宁起身,狐疑地看着他。
“真的!”
顾烈肯定地点头,“你先回去吧,一直在这儿也不好,我还要工作呢。”
顾宁听出了父亲下的逐客令,还想再说。
“爸,你信我,就是许念初的存在,琛哥哥才会对我这么绝情,你一定要帮我解决她!”
“我是你女儿!”
顾烈看着顾宁一再强调这个事实,看似在为自己争取权益,何尝不是为他人做袈裟。
他心想:“我女儿不只你一个。”
声音一沉,严肃地说:“先回去。”
顾宁不敢再造次,只希望父亲是真的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只能离开。
顾宁回去后,办公室再次陷入了安静。
安静的环境是最利于人思考的,顾烈开始在脑中一帧一帧地重演顾宁说的每一句话。
表情有隐忍的挣扎。
他再次拿起散落在桌上的信纸,从头到尾,细细品读了一遍,像是要把每一行每一列都深深刻进脑海里。
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顾烈只听顾宁的一面之词,再加上信中丽舒对陆景琛的控诉,大致能拼凑出一个真相。
也能大致看出陆景琛对许念初是怎样的想法,只是还需要再确认一下。
顾烈在官场上混迹了那么多年,早就是察言观色的个中好手,男男女女之间的那点猫腻他看一眼便知。
但这个不一样,顾烈想了想,还是拨打了陆景琛的电话。
只等了一会,电话就被接通了。
顾烈古怪地笑了笑,情绪高涨,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喂?”
一阵疏离淡漠的声音顺着手机传到了安静的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