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回场子,谢时暖赶紧传播了两段老赵的八卦。
老赵是假发
刘斯年震惊道,看不出来啊,我还想他天赋异禀,头发比年轻人都乌黑发亮。
他是地中海,头顶那块都是假的。谢时暖挤眉弄眼,我无意中撞见过他假发掉了,他还让我保密来的。
刘斯年往柜上一靠,叹道:老赵太奸诈了。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那些鸡毛蒜皮的生活小事。
谢时暖告诉他学琵琶的路上有几个镇街小吃摊,还债的时候,为了躲追债的黑道,她和廖红娟在邻居的车棚里过了一夜,那晚蚊子猖獗,她被咬了很多包。
刘斯年听着,偶尔问一句,偶尔笑一声,即便谢时暖有心引他聊过去,他也能巧妙的跳过去将话题转回到她身上。
谢时暖心下了然,刘斯年没他以为的那么洒脱。
就这么一直到晚上,她洗漱完躺在床上,天气预报说今明两天大范围降温,黄昏时分便开始起了风,天黑透了,风也愈发大了,撞击着窗户,发出呜呜的声音。
谢时暖莫名有些害怕,躺了一会儿还是将床头灯点亮。
一室暖光铺洒,瞬间好了许多。
这栋老宅上有命不久矣的刘贵河,下有惨死的谢玫,实在不是个令人安心的所在,午后,刘贵河醒了还闹了一场,刘斯年没上去是老祝处理的,处理完,他下来对刘斯年耳语。
谢时暖听不清,但看神色,应当在刘斯年的预料之中。
她能感觉到,刘贵河的闹和刘斯年嘴里的节目有关,没准也和他想要父女相残的计划有关,谢时暖抱膝坐起,刘斯年太机灵也太敏锐,只要她稍有漏洞就会被他发现,坚决抵抗。
爸,你会希望我怎么做呢
谢骏自然是没法回答,他只以行动表示,不顾一切的去救那个明显在算计他的孩子。
刘斯年以为她会气恼会伤心,但他不懂,她也没法解释,她更多的是释然。
谢骏不是一心向死逃避责任,也不是被迫背锅绝望赴死,他的死也是为了救人,为了弥补从前的错误。
他还是那个会对她说,一万个问题有一万零一个解决方法的谢骏。
他没有变。
那个轰塌了十来年的父亲,终于又在她心里站了起来,这比什么都好。
想到这里,她不再觉得这间屋子可怕了。
这不过是一个巨大的漩涡,绵延多年的爱恨情仇将这里缠住捆紧,拉着所有相关人等往下坠,刘斯年以为自己走出了,但没有,他依旧在被这里拉扯,他唯一的挣扎就是亲手写一个结局。
这很好,但这不对。
谢时暖躺下,盖好被子,她想好了。
不论前方有什么,她都会努力解决,一定,要找到一个最好的结局。
……
翌日清晨,谢时暖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刘心玫的嗓门高亢,骂起人来风格和刘贵河出奇的一致,甚至口音都相似,谢时暖在屋里听了一会儿,心知这大概就是刘斯年嘴里的节目了。
寻父多时的刘心玫终于确认刘贵河的所在,并且顺利的回到了老宅。
按她的说法,这所宅子已经被刘斯年控制了足有三年多,刘家姐妹大都外嫁,没外嫁的也有更好的住处很少回来,刘家不像沈家,注重家族团结,时不时要在老宅开家宴。
刘贵河信奉有用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平时只关爱女儿里较为有出息的几个,他腿脚良好时,常年住江市西郊的大宅,对外,别人只以为那才是刘家老宅,见女儿会朋友,办宴会也多在那边。
是以,他消失后,几乎没人想到这个空置许久的真老宅,即便想到了也有刘斯年各种阻碍,根本查不出东西。
到底还是刘心玫执着有孝心也有能力,第一个打上门来解救老父亲。
谢时暖悄然拉开房门,外头的声音更清晰的传来。
刘斯年,呸,你配姓刘吗小野种小变态!要不是爸色迷心窍被你的舞女妈勾引,我们刘家怎么会搞到这个样子!
刘心玫盛怒的叉腰,他留你这条命没把你赶出去当流浪汉,甚至还把道森集团交给你打理,不是亲爹也胜似亲爹了,你不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害他害道森!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刘斯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手搭在扶手上,指节有节奏的敲击着,神色悠闲,颇有几分听戏的意思。
大姐现在成熟了,都懂得质问别人的良心了,到底是做母亲的人呐。
你不必跟我阴阳怪气!我不吃你这套,爸呢,我要见他!
刘心玫说着就要上楼,不料还没走两步就被保镖拦下,祝管家垂眸恭敬道:大小姐,老爷子刚吃完药,等下醒了再去看他比较好。
祝宏!你个老混蛋,身为刘家的人居然胳膊肘往外拐支持这个野种!
刘心玫说着,一巴掌扇出去,祝管家不闪不避生生受下,他缓缓转回头,依旧是那副顺从的模样,大小姐,请你理解。
大小姐不理解也不体谅正要再踹上一脚,高跟鞋这边抬起,那边被保镖拦下。
放开我!我是刘家的大小姐,是刘贵河的亲女儿,我看谁敢动我!
保镖牢牢的攥住她的手腕,半是提半是拎的将她送回刘斯年面前,全然的不为所动。
刘心玫站定,指着自己带来的人道:你们都是死的啊!我出钱雇你们就是让你们看我被欺负
那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看向刘斯年。
你出了多少钱雇他们,我就出两倍,你说他们该选择谁
你什么时候……
这不重要。刘斯年慢悠悠的解释,大姐,你猜为什么你的几个妹妹以及各位董事、叔伯各个都在寻觅刘总,独独你找到了。
刘心玫正欲开骂,听到男人这淡淡的一句,登时停了。
你故意的
没办法,不然以你的智商,没准爸死了你都见不到,到时,连汤都喝不上。
刘心玫黑着脸喘了两口气。
你要分家
刘斯年打了响指:到底是大姐,一点就透,爸病入膏肓,你的两位妹妹比你反应快,已经在董事会斗的风生水起,分家是早晚的事,大姐预备支持哪一方
支持个屁!道森集团论长幼论贡献也得是我分大头!她们两个哪一个都没本事守好家业!
说的对,你们七姐妹里就属你自小就有主意有能力,可惜爸偏心,总看不到你,一心想儿子,不然也轮不到我这个野种来分一杯羹。
刘斯年提到野种,眉头都不皱,倒是刘心玫皱了眉。
你真这么想
这么多姐妹,就属大姐和我关系最近,小时候你对我的管教我没有一天忘记,当然得为你着想。
刘心玫本已扬起的嘴角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