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吴应文的号码:“吴公子吗?这边没事了,一切顺利,你可以放心,按原计划行动吧。我对你的承诺不变,感谢你的合作。具体安排我们明天大金塔见,还是老时间。”
挂断电话后,他对雷磊歉意一笑:“涛哥,不好意思,我实在撑不住了……”
话还没说完,苏晨就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响亮的鼾声立刻响起。再次醒来时,他已经坐在阿斯顿马丁DB5的副驾上,开车的自然是吴应文。
这一次,跟在后面的不是那辆鲜艳的红色保时捷911,而是一辆庄重的红旗车。由于前天发生的事件,无论是使馆人员还是王南木、李亚楠他们都一致决定,只要苏晨出门,三个保镖必须全程陪同。
新增的那个保镖就是新面孔雷磊。
刚坐稳,吴应文就带着一丝埋怨开口:“苏先生,这次你可给我们惹了大麻烦!”
这次的事确实是苏晨误会了吴应文父子。
起初他认为在仰光能搞出这种动静的一定是暹罗政府的人,没想到竟然是克伦族干的。事后,吴应文父子的处理方式相当仗义,先是派人攻击克伦族的人马,然后故意放水让张小花他们逃脱,尽管这也意味着放走了一些克伦族的枪手。
虽然吴应文和他父亲没有明说,但苏晨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内政部的压力,作为首都的仰光是不可能轻易让他们逃脱的。
苏晨自然不会在吴应文面前提及内政部的施压迫使他们站队的事实。
有些事情,只能心照不宣。
于是,他诚恳地说:“吴公子,这件事我一开始判断失误,误会了你们,我向你道歉。”
说着,他双手合十,对着吴应文深深鞠了一躬:“吴公子,请接受我的歉意,并请代我向令尊吴钦纽少将致歉,告诉他,我铭记在心,日后必有回报。”
吴应文还能说什么呢?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接受苏晨的歉意。而且,从某种角度来看,他们似乎还从中得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也算值了。
既然有机会,他觉得有必要再次确认双方之前的默契,于是开口说:“苏先生,就不用再说对不起了,只希望你能记得并履行之前的承诺。”
苏晨一脸郑重地回答:“吴少爷请放心,我苏晨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一旦到了关键时刻,我定会全力以赴。”
吴应文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个华夏青年不仅聪明机智,而且对朋友特别仗义。从他不惜一切代价去帮助那些所谓的“朋友”就能看出来,这个人确实值得信赖。
想到这,他对父亲的眼光感到佩服,竟然敢把那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没见过面的十七岁华夏少年,这份胆识和判断力,让他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但这次来找苏晨,不是为了听他的道歉,也不是为了进一步了解他的人品,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
于是他直接问道:“其他的先放一边,接下来的计划该怎么走?”
谈到正事,苏晨立刻进入状态,提出了建议:“我的想法是,探矿队先从仰光乘火车到曼德勒,然后再转乘汽车,沿着31号公路向西北行进,最后在萨尔温江畔的平阳与无辜的队伍汇合,你觉得怎样?”
吴应文考虑了一下说:“方案本身没什么问题,但这次袭击表明有人不希望我们合作成功。他们没能得手,可能还会找其他麻烦,特别是你们专家团队的安全非常重要。”
苏晨听后马上问:“那你们能在路上提供保护吗?”
吴应文回答:“我们会提供保护,但情况复杂。你记得我爸提到过前次行动中抓住了一个外国人吗?”
苏晨点点头。在了解了克伦族的历史之后,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现在正好可以确认一下。
吴应文接着说:“根据我们的了解,这个叫乔纳德·约翰森的白人,虽然挂着一串基金会和慈善机构的头衔,但实际上,他很可能是鹰酱国军情六处的人。振华,你知道军情六处是干什么的吧?”
苏晨心里很清楚军情六处的重要性,因为在过去的生活中,作为军工科研人员,这是保密教育中常常提到的名字。但现在,他不想显得过于老练,毕竟他现在是一个十七岁的年轻企业家,有些事情不该是他这个年纪该了解的。
因此,他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问道:“军情六处?就是那个詹姆斯·邦德里的007?我以为这些都是电影里的东西,没想到是真的?”
吴应文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说:“军情六处,正式名称是鹰酱国秘密情报局,简称SIS,又常被称为MI6,它还有其他称呼,比如‘政府通信总部’或‘鹰酱国外交部常务次官办公室’,是鹰酱国情报界的鼻祖之一。”
苏晨装出吃惊的样子,说:“听上去挺厉害的嘛,你是说这次克伦族的事件,你们认为是军情六处在背后捣鬼?”
“不止是怀疑,而是非常确定。否则,乔纳德怎么会恰好出现在你的朋友住处对面,而且还跟那些准备动手的克伦族人在一起呢?”
“那既然抓到了他,打算怎么处理?”
“这才是最棘手的问题。”吴应文叹了口气。“乔纳德被抓后坚称自己只是在调研暹罗少数民族的情况,以便为他的慈善组织制定援助计划,对于那些人的行动完全不知情。”
这借口虽然荒唐,但却难以反驳。苏晨忍住笑意,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他们强烈要求我们立刻无条件释放他。不仅如此,他所挂名的一些组织通过鹰酱国大使馆给我们施压,威胁说如果不放人,就要向联合国投诉,指责我们非法拘禁慈善家,并可能推动国际社会对我们实施更严厉的制裁。”
苏晨感叹道:“还真是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