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陆霜他们犯了相同错误,有了愚蠢判断。把我和你们深度捆绑在一起,夸大其词。
陆临松的表情和语气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显露出凌厉目光。
没有的事,你们捕风捉影,甚至于把这事引向铭宏身上。铭宏对你妹妹做法我很赞赏,换做我,可能比他更加严厉。
铭宏是谁岂容你们说三道四,指手画脚!你们没资格,更不允许!
我说的不只是你,加了一个‘们’字,还包括给你出谋划策的水庆章。
别看他做过省一级的干部,就像我刚才比喻的那样,他根本站不到卡梯最上面,充其量也只能站在第一个台阶上。
况且他服刑这几年,外面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早就不是他原来的世界了。
他只是井底之蛙,看到的、分析的只有那么一小块天,看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显然,陆临松有些生气,可他仍旧隐忍着没有彻底爆发出来。
端起茶杯抿了几口药茶,借以舒缓心情。
而此时的厉元朗如坐针毡,对于陆临松的批评,他全盘接受。
并且竖起耳朵,静等陆临松的下文。
不是我夸小晴,在这一点上,她就比你强很多。
当她看到公民日报那篇评论员文章后,第一反应是退出所有公司股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不要以为这篇文章是针对小晴的,她还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这篇文章其实就在提醒,识时务者,要根据内容走向做出正确判断。不要当成耳旁风,那样只会给自己挖坑。
我做了这么多年,最有感触的就是一点,在什么位置想什么事情。
就好比做一项工程,图纸设计者只关心设计中的问题,至于工程中一块砖、一片瓦出现残缺,那是施工单位的责任。
只有当这块砖、这片瓦影响到整个工程质量和进度,才会想办法解决。
话说回来,干部子女参与金融领域,已经严重影响到金融行业规范,扰乱金融秩序,有关部门才会研究和出台解决措施。
人这一辈子,不愁吃穿就可以了。挣越多的钱,就是留给子女后辈最大的累赘。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缺少奋斗精神,整天只想着花天酒地的挥霍。钱总有花完的那一天,等到钱越来越少,人其实早就颓废了。
所以你看,从古至今,首富的后代很少有善终的,大多数在穷困潦倒中孤独而亡。
富不过三代,这是老话,也是经过多年实践印证来的道理。
白晴转变的就比你快,也比你冷静。元朗,这种差距的由来,是和你长期生活环境有关,所以,你需要历练,需要成熟,需要面临挑战。
只有在挑战中,你才能一步步走向成功。
稍作停顿,陆临松又说:不过,有一点你做得很好。你的秘书被带走调查,你按兵不动,这是你成熟的标志。
没有追究相关责任人,而是用别人代替受过,趁机敲打别有用心之人,起到强大的震慑作用。
为官者,难免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遇到这种那种的人,学会运用谋略,这才是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
当然,要使用阳谋,而不是阴谋。要在阳谋的基础上,让对手对你产生恐惧,你就成功了一半。
怎么样在蓝桥市这次针对你的行为中,你锁定幕后主使没有
陆临松再次端起茶杯,厉元朗发现,他的右手明显抖动。
不得已换成左手,才勉强端稳。
爸爸,您……
无妨。陆临松摆了摆手,我要听你把话说完。
厉元朗起身去给陆临松的杯里续满水,回到沙发里认真回答道:带走我秘书方炎的幕后人物我已经掌握,市政府秘书长马鹏飞。
他是市长樊俊信任之人,也就是说,樊
说,樊俊是其中之一。
噢陆临松浓眉一挑,这么说来,隐藏在市领导中对你不利的人还有
有,至于是一个还是两个,我不清楚,还需耐心调查。厉元朗诚实说:我原来在想,以我目前身份,胆敢对我下黑手的人,一定在省里有强大后盾支撑。
爸爸,您是知道的。北江省情况复杂,聂双汉书记在京城肯定有人支持。如果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指不定牵扯到谁,很可能无疾而终。
我只能隐忍和敲打,让那些人看到,我知道是谁背后使绊子。但是我这一次不追究,不代表下一次可以轻饶。
我想好了,真要是还有下一次,我直接去找聂书记,让他评判!
嗯。难得,陆临松露出欣慰神色,赞同说:元朗,你这么做就对了。
厉元朗发现陆临松有些倦累,鬓角间出现些许细汗,适时停止说话,安顿陆临松躺在躺椅上休息。
蹑手蹑脚退出书房,开门之际,却听到陆临松喃喃自语着,聂双汉在部委时候,曾经做过尚天河的下属。
他是尚天河的人!
怪不得不买自己的帐,原因就在于此。
厉元朗走出书房,静悄悄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可当他走出一段距离后,旁边的房间门一开,露出陆霜和陆涛的身影。
而白晴则稳稳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姐夫,进来说。陆霜侧身,把厉元朗让进来。
看到妹妹和弟弟一左一右缠着厉元朗,打听爸爸和他说些什么。
他们都是陆临松的儿女,回来一趟,陪着父亲说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给赶了出来。
倒是女婿,前前后后谈了一个半小时,是什么原因能让老爷子有这么多的话,陆霜陆涛对此十分感兴趣。
你们谈吧,我去看看爸爸。白晴这才起身,缓缓走向书房。
厉元朗提醒说:爸爸刚睡下,不要打扰他。
放心吧,我有数。白晴嫣然一笑,轻轻走了出去。
陆临松没有睡觉,两眼直直望向书房顶棚。
爸爸,您不应该说那么久。白晴进来,掖了掖盖在陆临松身上的毛毯。
不吐不快。陆临松怅然说:我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亮红灯,要是不把该说的话说完,我担心没有机会了。
爸,您说什么呢。钱医生刚给您做过检查,只要您遵从医嘱,您能长命百岁。
陆临松笑了笑,这话听着舒服,可谁都知道,想活一百岁不容易。
对了,元朗有没有起疑心
白晴摇了摇头,没有。
这就好。陆临松长舒一口气,让他慢慢领会吧……
说着,缓缓闭上双眼,逐渐进入梦境中。
晚饭时,陆临松没有出现在餐桌上,是工作人员送进书房独自一人吃的。
陆霜和陆涛也不在,他们的家属是晚上的飞机,一起去机场接机去了。
然后两家人还要在楚中市共进晚餐,畅游夜景,不回来住了。
只有厉元朗和白晴夫妻二人。
清清又胖了,厉玄也挺可爱。厉元朗给白晴夹了一口菜,动情道:老婆,辛苦你了。
这话让你说的。白晴怪嗔的白了他一眼,清清和厉玄不止是你的儿女,也是我的骨肉,照顾好他们是应该的。
唉!厉元朗叹息道:我这当爸爸的不合格,一年到头和孩子相处时间有限,我真怕他们将来都不认识我了。
血浓于水,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不会忘记你。除了我们视频聊天之外,我还会经常把你的照片给他们看,让他们永远记住你。
老婆,你有心了。厉元朗忍不住抓过白晴的手,轻轻握住。
不成想,白晴却抽回来,提到一个尖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