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明白了,所有这些,最终结果无非就是那份文件。至于谷雨出现,这是他们亮出的最后底牌。人家都让我看底牌了,我没有理由不跟。他们要玩,我就陪他们玩到底。
好一个奉陪到底。陆临松使劲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神情亢奋道:元朗,你是好样的,我没有看错你。
元朗,相信你也知道,境外势力对我们的渗透无孔不入,从民间到官方,他们已经渗透到了各个阶层。
这一点,已经引起我们足够注意和警惕。这一次,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就是我们信任你,相信你能够独自处理好这件事。
要是提前通知你,担心你表演的不够好,容易暴露。这一点,是经过我同意,你不要怪罪别人。
好在你是按照我们想法,终于圆满完成任务。在这里,我作为一名老干部老同志,我要谢谢你。
陆临松竟然主动伸出右手,厉元朗连忙双手握住。
这一握,不仅感受到了陆临松的温度,也感受到了温暖。
厉元朗心头上所有屈辱、酸辛,在和岳父的握手当中,全部得到了释放。
白晴却忧心的提到,爸爸,元朗签署的那份文件,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陆临松晃了晃头,我都知道了,你们还担心什么!这是任务必有的环节,元朗不签这个字,就显得太假了。
白晴还有疑问,爸爸,按说厉元朗官职并不大,他们处心积虑搞这么一出,难道是和您有关
厉元朗解释,你猜对了。毕竟爸爸身份不同,我是沾了爸爸的光。
陆临松连连摆手,有这关系,也有他们看中你的发展前途。他们一定认为,手里有你儿子这颗棋子,不怕你背叛他们。
提起谷雨,白晴关切问厉元朗,你确定看到的是他吗
厉元朗苦笑,我的儿子我认识,虽然分别三年,可他的模样变化不大,依然有小时候的样子。
陆临松正色道:元朗,你目前只是过了他们第一关,今后他们肯定还会考验你,你要做好这方面准备。
厉元朗赞同点头。
他们还没交给你任务,等到考验期测试合格,定然会让你做一些事情。元朗,你的任务是,掌握到他们这条线上,究竟渗透到了哪一层级,这个非常重要,也是我们需要的答案。
我懂。厉元朗说道:我相信,只要我测试合格,就会有人联系我的。不过,安同江副书记,我觉得他肯定已经被渗透了。
陆临松微微颔首,元朗,不管是谁,我们需要铁证。另外……
想了想,他又说:关于你儿子,你不要担心。这次他们亮出底牌也好,至少我们掌握到了你儿子具体下落。
厉元朗思索道:爸爸,我不认为谷雨就在那座城市,也许他们故意给我造成错觉。
陆临松诡秘的笑了笑,元朗,你要记住一句话,你中有我,我中同样也有你。
爸爸,我记住了。
听到岳父这种口气,厉元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行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元朗你也知道怎样去做。时间不早,你回京城吧,继续接受组织对你的调查。
调查!白晴惊讶,元朗不是为组织工作,为什么还要调查他
陆临松直截了当说:做戏要做全套,不要让人看出破绽。而且,元朗是秘密回来,还要秘密返回,不能在家里多待一刻。
小晴,你不要去送元朗,免得被人发现。
此时,外面已经下起小雨,白晴不禁担心,这鬼天气,又是大晚上的,厉元朗怎么回去
老婆,你不用担心我,军区有飞机送我。爸爸,我走了。
说罢,厉元朗把连衣帽盖在脸上,大步流星走出书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雨中。
白晴站在门口,望着厉元朗的背影,就是不见了,依旧依依不舍。
小晴,你过来坐,我有话要和你说。
白晴只好返回,坐下问:什么事
我们调查过了,国外那个朱律师的底细,他的名字叫朱光荣,你有印象吧。
白晴稍作回忆,眼睛一立,他、他是光辉的哥哥。
是他。陆临松叹声说:元朗不在这里,我才提到他。朱光荣是境外势力一个很关键人物,主要负责就是渗透我们官员。
刚才你问他们为什么选择元朗,我没有把后半
句实底说出来。朱光荣准是掺杂私人因素,选中元朗的。
我已经退下,影响力不如以前。他们拿下我的女婿,我完全可以让你们离婚,所以,发展我陆临松女婿这一条,站不住脚。
真正把元朗列为主要渗透对象,是朱光荣公报私仇。对于他弟弟朱光辉的死,朱光荣怀恨在心,他不能把我们父女怎样,就把这笔账算在元朗头上。
小晴,我要叮嘱你,今后,无论元朗有什么事,哪怕传出女人方面的绯闻,你一定要相信他。
因为你一旦控制不住情绪,会打乱我们的部署,中了敌人的圈套。你懂我的意思吗
白晴沉吟片刻,点头说:我明白了。
好,你去休息吧。这一阵子不要联系元朗了,我们拭目以待就好。
看着女儿离去,陆临松抓起旁边话机,低沉说道:给我接一下劲峰同志……
几日后,罗敏率领的访问团返回省城海新市。
一到省府,罗敏立刻联系褚中奇,褚省,我要见你,有事汇报。
当天傍晚,褚中奇来到栾方仁办公室。
二人坐下,褚中奇首先说道:栾书记,罗敏向我详细汇报了厉元朗的事情。他现在京城接受调查,德平市正处在发展的关键阶段,还有几天,他们要召开全市会议。这种时候,关于厉元朗的安排,我们省里要有个态度。
栾方仁便问:中奇同志,你是什么想法
褚中奇微微笑了笑,栾书记,我来找你讨教,你怎么还问起我了。
说说无妨,既然是讨论,就应该畅所欲言。
好吧。褚中奇想了想,便说:厉元朗是代市长,在代理期间出现这种事情,而且上面对他进行调查,其实已经说明态度了。
所以我认为,对厉元朗进行处理是必要的,也是切实可行的。
你的意思是……栾方仁试探的问。
停止他的工作,同时选出一名新的继任者。至于如何安排他,我们还要看上面调查的结果,再做决定。
栾方仁摸着下巴,思索道:中奇同志,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厉元朗同志还没定论,等一等为好。
栾书记,厉元朗是你的爱将,你爱屋及乌,我能理解。只不过,他这次的事情实在有点大,我们最好提前做出决断。
爱屋及乌这句话,实际上就是指向栾方仁曾经是陆临松办公室主任的事情。
间接提起,栾方仁是看在陆临松的面子上,不肯处理厉元朗,说他有私心。
栾方仁瞄了褚中奇一眼,淡淡说道:这件事容我考虑再说。
这话等于用软钉子把褚中奇怼了回去。
我是书记,是一把手,我有决定权。
褚中奇讪讪笑了笑,起身说:好吧,我等你做最后的定夺。
第二天,栾方仁还没做出决定呢,安同江不请自来。
坐下后,安同江直截了当提出厉元朗的事情。
同江同志,你是什么意见
栾方仁以为,安同江准是和褚中奇一个鼻子眼出气。
想不到,安同江却是另一番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