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世德和欧阳云裳打得火热
那晚接待欧阳云裳,卢世德就对她有了出奇的好感,这从卢世德的表现就能看出来。
厉元朗仔细一寻思,便说:王市长,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这屋就咱们两个人,没什么好避讳的。王志山摊了摊手,做出一副随便的态度。
卢书记是刘书记看好的人,前番有一个明尚白,让刘书记失了分。这次他力荐卢书记上位,如果卢书记出现任何问题,这对刘书记可不是件好事。因此我认为,我们不能作壁上观,应该给卢书记敲敲边鼓,提醒他注意,以免让心怀叵测之人有可乘之机。
听闻厉元朗这么说,王志山瞪大眼睛,面露不解,元朗,你这是什么意思
厉元朗无法说出万盛举的意图,只能隐晦的表达出来,我是从大局出发,不想卢书记在女人身上出问题,从而落入别有用心之人编织好的情网中。
元朗,卢世德三番五次针对你,尤其是你不在的时候,背着你提拔宗寒山,你就不在意王志山眉头聚集在一起,明显感觉到,他不高兴了。
王市长,我在意。我这么想不是为了卢书记,我是为刘书记的名声考虑。厉元朗认真解释道。
见王志山沉默不语,厉元朗继续开导,王市长,拜州不能再出问题了。明尚白的影响还未散尽,卢书记要是栽了跟头,省委会对拜州怎样看待对拜州的领导干部怎样看待
纵然卢书记倒下,那么新任书记肯定不会考虑从拜州本地提拔了。这还是好的,我担心到时候,省委会拜州市委来一次大清洗、大换血!
你是市长,是仅次于市委书记的二把手,是第二责任人。真要到了那个地步,对你而言,可不是个好消息。
王志山一口接一口抽着烟,厉元朗的话他是听进去了,实际上是给他提了个醒。
一味的和卢世德作对,眼瞅他滑入深渊不肯出手,还幸灾乐祸。
本以为卢世德倒台,王志山就大有机会。
可他没仔细分析,正如厉元朗假设那样。
一个地方,接连两任市委书记出现问题,省委肯定不会信任原有班子里的任何人。
一旦形成这种固念,班子成员就有危险了。
即使你没有推波助澜,可没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帮,或者向省委反映,你就有责任。
王志山大口吞噬着香烟中的尼古丁,内心在纠结、在挣扎。
好半天,他掐灭烟头,身体往后靠了靠,长嘘一口气,深叹道:我会找机会和卢世德深入谈一谈,给他提个醒。
这正是厉元朗希望看到的结果。
王志山和卢世德积怨已深,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说说知心话,这对于拜州的团结和稳定大有好处。
历来一二把手不合,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很简单,二人级别相同,相差的仅是那么一点点。
工作当中难免产生摩擦,造成谁都不服谁的境况。
这就是一直以来,强调班子搭档相互配合的重要性。
厉元朗说服王志山,是因为只有王志山才有资格,能够达到和卢世德平等对话。
纵然厉元朗也不行。
他一个政法委书记,在卢世德眼里,毕竟差了一大截儿。
正所谓人微言轻,人重言才重。
以他的身份,很可能在卢世德那里不受重视,反倒认为厉元朗危言耸听,多管闲事。起不到作用,还招致反感。
王志山就不一样了,最起码卢世德能够重视起来。
即便听不进去,王志山也可以向省委反映问题,厉元朗却不行。
临走之际,王志山对送他到门口的厉元朗,深为感叹地说:元朗,别看我年长你几岁,可在大是大非面前,我的格局不如你。我不是夸奖你,是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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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王志山的背影,厉元朗感觉这位王市长是有私心,可真正关系到公心高于私心的时候,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公心。
仅从这一点上,王志山的风格算是难能可贵了。
厉元朗难得轻松,坐在沙发上品着香茶,借以舒缓神经。
云冬青是间谍无疑,至于是什么身份的间谍,还有待考察。
暂时不能动她,以此为诱饵,加速深入到万盛举核心之中,这是厉元朗首要做的,并且是重要的事情。
不能打草,更不能惊蛇,待到时机成熟,方能一网打尽。
他感觉到累,很累。
累人也累心。
厉元朗微闭双眼,轻捶着额头。
正准备去泡个热水澡,缓解一下疲劳。
房间内的座机铃声响起,是楼上的号码。
对方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厉书记,我是秦书记的秘书曾军,秦书记请你到他房间来一趟。
厉元朗一愣,忙问:什么时间
曾军回答:现在。
好的,我马上过去。放下电话,厉元朗对着镜子整理好衣装,推门直奔楼上。
他边走便纳闷,秦玉邦见他要说什么
按理说,秦玉邦作为主管全省政法工作的书记,私下里召见厉元朗,他应该高兴才是。
能和省领导建立私人关系,是巴不得的事儿。
关键是,厉元朗和这位秦书记不熟,私下召见充满着不确定性,厉元朗没有把握。
曾军站在秦玉邦房间门口,和厉元朗点头打过招呼,随即敲门进去禀告。
也就几十秒的时间,他打开门对厉元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秦书记请你进去。
厉元朗进来,看到秦玉邦正坐在沙发里,戴着花镜看文件。
厉元朗同志来了。秦玉邦缓缓放下文件,摘掉眼镜指了指旁边的空沙发,请坐。
曾军倒了一杯热茶,把茶杯放在厉元朗身旁的茶几上,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为了彰显尊重,厉元朗只坐了半个身位,侧身看向秦玉邦,一副聆听指示的模样。
秦玉邦不慌不忙,端起杯子吹了吹,慢条斯理的用着京腔说道:叫你来,是想和你聊一聊。
请秦书记指示。厉元朗掏出笔记本,准备做记录。
秦玉邦抿了一口茶水,轻轻摆了摆手,我们就是随便聊天说话,不用弄得那么正式。
话是这么说,厉元朗要是当成真话可就太天真了。
他的神经始终处于紧绷状态,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秦玉邦也不勉强,笑呵呵说:拜州政法工作总体上搞得不错,尤其你提出把法检员额制遴选下来的老同志,分流到公和司的部门,最大限度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还能发挥余热,我是赞成的。
回去后,我会和相关部门同志讨论,把这一措施推广出去。就目前而言,不管是拜州,全省都面临同样问题。可以说,你们拜州走在了全省的前面,为我们积累了宝贵经验,这点值得肯定。
厉元朗谦虚回应道:谢谢秦书记的肯定。我们做得还不够好,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谦虚使人进步,可也不用太谦虚了,谦虚过头就显得假了。秦玉邦放下保温杯,身体缓缓倚在沙发靠背上,摸着稀疏且锃亮的背头,目视前方,颇有意味的说道:厉元朗同志,我对你还是有所了解的。
关于你的过去,你所经历的任何事,在我来之前,专门做过研究。
厉元朗心里咯噔一下,堂堂的省纪委书记,上任之前研究自己,所为何故
他不好接茬,只能两眼直直看向秦玉邦。
硕大的问号,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