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水庆章端起的水杯忽然静止在半空中,谈的不愉快
厉元朗骚了骚头,叹气道:薛璐不让我出席今晚的订婚仪式。
他把茶杯往桌子上使劲一放,水都贱出来,气哼哼问:薛璐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
水庆章站起身背着双手来回踱步,嘴里不住念叨: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停住脚步,对厉元朗说:我看最不应该出席的是她而不是你,不就仗着她哥哥的势力嘛。小门小户人家出来的,就是摆脱不了小家子气和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听水庆章的意思,貌似薛璐的家世并不算显赫。这就奇怪了,按说叶老爷子在世时,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他的长子怎么就找个了薛璐为妻呢
由于这种家庭的特定原因,基本上讲究门当户对,政治联姻非常普遍。
即便不是名门望族,对方也得有过人之处,要么长相出众,要么是旷世奇才。
显然,薛璐这两点都不占,叶明仁当初为何迎娶薛璐进门,厉元朗十分好奇。
没用厉元朗询问,水庆章接过厉元朗递来的香烟,在喷云吐雾中,徐徐讲述了叶明仁和薛璐的这段不平凡婚姻。
薛璐的父亲曾经是叶老爷子的老部下,地位也不低,做到了正局级。
只可惜,在那场浩劫中含冤而死。
他生前曾经和叶老爷子定下娃娃亲,把大女儿薛璐许配给叶明仁。
不过是酒桌上的酒话,随口一说,谁都没当回事儿。
结果薛璐父亲去世后,薛家自然走了下坡路,再没有人庇护,从红顶官员一路下降到寻常人家。
叶老爷子看到心情十分沉重,怎么说薛璐父亲和他有几十年的友谊,战争年代,薛璐父亲还救过叶老爷子的命。
可以说叶老爷子和薛璐父亲不仅仅是上下级关系,还有过命的交情。
叶老爷子眼见薛家子女生活艰难,便动了恻隐之心。
当初说着玩的娃娃亲他当了真,强制叶明仁无论如何也要娶薛璐为妻。
叶明仁从小跟薛璐在一起玩过,还是一个幼儿园的同学。
薛璐小时候长得漂亮,胖乎乎的非常惹人喜爱。
有那么一句话,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叶明仁以为薛璐经过十多年的成长,模样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等到他第一眼见到薛璐时,就被薛璐的模样给震惊住了。
薛璐竟然长歪了。
个子矮不说,相貌平平,没有一点吸引人的地方。叶明仁甚至都怀疑,眼前这个女子是不是薛璐。
叶明仁对薛璐失望至极,死活不答应这门婚事。
即使叶老爷子痛骂逼迫,他是彻底铁了心,都以出家当和尚相要挟。
叶老爷子没办法,强扭的瓜不甜,儿子实在不愿意,他只好遂了他的愿,准备认薛璐为干女儿,也算对老部下在天之灵的慰藉了。
别看薛璐模样不出众,却非常有心计。
她邀请叶明仁出来吃饭,凭借她千杯不醉的酒量,把叶明仁灌醉,之后又把叶明仁弄进她的被窝。
等叶明仁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竟然躺着光溜溜的薛璐,再看自己同样身无一物,顿时傻眼了。
薛璐羞涩的往他怀里一扎,温柔说今生今世就是他的人了。
叶明仁后悔不跌,在那个年代,未婚做出这种事情,属于道德败坏,要承担很严重的后果。
唯一解决办法,就是必须娶薛璐过门为妻。
叶明仁本来就是按照仕途走的,这事一旦传扬出去,他的前程就算完了,哪怕他爸爸是叶老爷子也不行。
万般无奈之下,叶明仁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自己种的苦果哭着也要吃下去。
可是当他和薛璐领了结婚证,新婚之夜他愕然发现,薛璐居然还是第一次。
叶明仁惊呆了,也知道自己被薛璐
被薛璐给骗了,只是一切都晚了。
由此他也真正了解,薛璐这个女人不一般。
水庆章和叶明仁是无话不谈的好哥们,这事还是他醉酒后说的。
被女人算计多少有失颜面,哪怕关系再好,叶明仁也不好意思吐露半分,要不是醉酒,估计这事将成为他一辈子的秘密,彻底烂进棺材里。
讲完这些,水庆章说道:薛璐见你,明仁不知道。你不要理她,今晚该去还要去,我倒要看看,薛璐能把你怎样。
是的爸爸,我也正有此意。
接下来,厉元朗和老婆视频聊天时,并没有谈及此事。
给老婆添堵不是一个丈夫该有的担当,更何况水婷月怀有身孕,情绪不稳定,影响到她和胎儿就不好了。
晚上六点三十分,京城饭店宴会大厅门口,来往宾客络绎不绝,人头攒动,非常热闹。
作为今天的主角,王松和叶卿柔以及王、叶两家的家长,全都站在门口,迎接宾朋的到来。
按照北方习俗,订婚本应是女方出面主办。
可是今天的场合一看,冲着男方女方来的嘉宾几乎不相上下。
叶明仁是南陵省长,可王铭宏也是东河省委书记,马上就要入局,地位上明显比叶明仁高一大截儿。
入局后,王铭宏就是副国级领导人了,比省委书记和省长整整高出半级。
不仅如此,局委在重大决策时都是有一票的,行使的权利也上升到国家层面,不再局限于一省一部。
权力明显比省委书记省长高出许多。
王铭宏春风满面,带领王家人站在左边,笑呵呵与众人打着招呼。
站在对面的叶明仁和叶明天兄弟两个,同样报以笑容迎接着每一位宾客的到来。
厉元朗跟随谷政川谷政纲以及水庆章身后,大约是六点四十分左右出现。
谷政川首先和叶家兄弟握了握手,说了恭喜的话,转而又向王铭宏道喜,并送上谷老爷子的墨宝。
大家小时候就在一个大院玩,彼此熟悉,身份也都不相上下。
而且到了如今地位,即使有什么隔阂,也不会挂在脸上,大面上都能说得过去。
等到长辈们纷纷握手致意后,才轮到厉元朗。
只是当他第一次和叶明仁正面相见后,厉元朗的心里如同打翻了调料盒,五味杂陈,难以名述。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破坏他的家庭,气死了母亲气坏了父亲。
要说他一点没有想法是不现实,也不客观的。
当他和叶明仁面对面时,在场众人,尤其是叶卿柔和水庆章,都在关注厉元朗,看他该如何去做。
叶明仁知道厉元朗,就是别人不介绍,那张和范雨琴高度相似的脸,也让他知道眼前这个三十几岁的男子是谁。
叶明仁心情同样复杂,有对厉元朗的好奇,也有对范雨琴深深的自责。
当年他一时冲动,没想到会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把范雨琴好端端的一个家给毁了。
看到厉元朗和叶明仁彼此打量着对方,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一时陷入僵持。
旁边的叶明天马上提醒厉元朗:元朗,这是我哥叶明仁。
好一会,厉元朗才主动伸出手来,对叶明仁说:叶省长你好,我是厉元朗。
没有称叶伯伯,直接叫了官职,说明在厉元朗心中,叶明仁不配伯伯这个称呼。
叶明仁没有计较,和厉元朗握了握手,脸上挂着复杂的表情说道:厉元朗,我代表全家欢迎你能来。
能来。两个字,同样代表了更多内容。
最主要的意思,你能够不计前嫌,我很宽慰。
两人搭手的时间很短暂,几秒而已。
这里是搭手,而不是握手,更能说明许多问题。
站在远处的叶卿柔心里早已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哥哥和爸爸这个手握完之后,还会不会有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