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苏母虽然心痛儿子的死,但事已至此,能替儿子报仇,他们也算是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儿子了,若是不能报仇,才叫对不起儿子。
郑志兴被谢云谨的话噎住了,好半天没有再开口。
赵恒和清河县衙的衙差,很快把人抓住了,其中老苏家儿子动手的人没抓到,这人跑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案件的案理,当时好几人上人在场呢,这些人一致证明,谢大强没有下令让人杀老苏家的人,那就是那个人冲动杀人,谢大强罪不致死,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饶,老苏家的儿子之所以死,都是因为谢大强看上人家的良田,意图强占人家的良田,所以谢大强被罚二百两银子,仗二十大板,发配西北做苦役二十年。
虽然没有立刻判死刑,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老苏家人也没有纠着他。
另外当时和谢大强一起前往苏家的人,每人罚银一百两,仗二十板。
至于逃掉的那个人,本来就有大罪,结果还逃了,直接被判死刑,郑志兴命衙差去抓人,谢云谨估计,这人是抓不到的。
不过他也没再理会后续情况。
眼见天色已晚,他起身带人准备回宁州。
郑志兴眼见他要走,立刻上前拦住了。
云谨兄,我们之间真的没法和平共处了吗想想过去多年的同窗,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把过去的恩怨全都抛开。
谢云谨听了郑志兴的话,眼神说不出的幽暗,嘴角勾出讥嘲的笑意。
他是不相信郑志兴会变好的,人一旦坏了心肠,怎么可能会再变好,只会越来越坏罢了。
郑志兴这样,只怕又想出什么主意算计他了。
不过他正好也想算计他,既然大家都这样想,那就一起算计着。
谢云谨想着掉头望向郑志兴,郑志兴伸手拉住他:行了行了,过去我确实有些小鸡肚肠了,你大人大量原谅愚弟一个,好不好今天我请你吃饭,当向你赔罪的。
他话落拉住谢云谨往外走,谢云谨抽开手,淡淡的挑眉道:头前带路吧。
郑志兴听了他的话,忍不住高兴起来,眼里涌动着诡谲的光。
一行人一路去了郑府,府内方氏听到郑志兴回来,很高兴的带人迎了出来,结果就看到郑志兴带了谢云谨回来。
方氏看到谢云谨,眼神都舍不得移开了,新科状元跨马游街的时候,她可是去看了的,当时眼睛都看直了。
可惜这位新科状元有妻子了,她没办法最后只能嫁给郑志兴。
只是没想到现在又看到了这位新科状元,方氏看得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她掉头望向郑志兴,和身着官袍的谢云谨站在一起,都被人家比到地上去了。
原来她还觉得自家的夫君长得不错,现在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不过方氏还知道不表现出来,她端庄了态度,迎过来温柔的开口:夫君,你怎么才回来
郑志兴笑:县衙那边有点事,我带谢兄回来聚聚,你去吩咐人弄几个菜上来。
好的。
方氏应声走了出去,努力不回头往后面望,以免让郑志兴发现。
只是她的腰挺得直直的,走出来的步伐说不出的骋婷袅娜。
可惜后面郑志兴忙着招待谢云谨,愣是没有发现:云谨兄,请。
谢云谨不动声色的一路跟着郑志兴的身后,去了郑家前院正厅。
两人落座后,郑志兴就和谢云谨说起了祝宝珠的事。
我知道云谨兄因为宝珠的事有些瞧不上我,但我也是没办法,宝珠长于乡下,什么都不懂,有时候我和她说话,她也是一知半解的,所以我就忍不住来火,有时候控制不住脾气就动了手,但她真的病了,一发病就会拿脑袋撞墙,动不动哭嚎摔东西。
谢云谨就那么淡然的望着郑志兴,也不说话。
郑志兴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尴尬,也就不再说了。
好在方氏命人准备了一桌膳食过来,郑志兴立刻起身热情的招待谢云谨去偏厅吃饭。
云谨兄请,愚弟知道自己所作所为让云谨兄恼火了,弟弟今日自罚三杯向云谨兄赔罪。
谢云谨淡淡的开口道:那倒不必,郑兄有自己的做事原则,我看不惯,不代表就必须强求郑兄按照我的意愿去行事,只是云谨还是想说一声,做人还是有点原则的好。
郑志兴的脸僵了僵,好半天不知道如何接这话。
一行人去了偏厅,郑志兴利索的自罚了三杯酒,然后给谢云谨倒酒。
谢云谨不动声色的注意着酒杯,发现酒杯里的酒,似乎有些味道,而且这味道还是劣质的味道,当然这味儿极淡,若是没注意是闻不出来的。
但谢云谨娶的媳妇精通医术,平常没少给他讲这方面的技术,所以谢云谨肯定,郑志兴给他倒的酒里下了东西。
谢云谨的眉悄然蹙了起来,暗自思索郑志兴会给他下什么药,总不可能毒死他,他身为宁州府同知,他是不敢公然毒死他的,难道是慢性毒谢云谨想了想又觉得没可能,郑志兴明知他的媳妇医术厉害,给他下慢性毒没什么意义,所以他给他下的,很可能是催一情作用的药。
谢云谨念头一落,眼神凌厉了几分,他悄然的取出一枚药丸捏在手里,趁着郑志兴把酒壶往一边放的时候,把药丸扔进了郑志兴的酒杯里。
郑志兴给他下催一情的药,那么他也给郑志兴下一枚催一情的药好了,而且他的药可不是郑志兴给他所下的那种劣质的药,他的药药性可是极猛的。
谢云谨一边想一边望向郑志兴,郑志兴端起酒杯就和谢云谨碰了一下:云谨兄,我们干一杯,以前的不愉快统统的忘了如何
谢云谨眉色不动的淡淡开口道:我们有不愉快的地方吗
郑志兴瞬间笑了:对,我们没有不愉快的地方,我们是同窗好友,一些小事儿不值得说。
他话完,仰头就喝了杯中酒,谢云谨也仰头喝酒,不过他把酒都倒到了袖中的帕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