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听着屋子里有动静,他以为这个女人过一会肯定就走了,没想到她竟然打水来给自已擦脸。
不过他没说话,只是沉默看着她。
一时的兴起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地方,这要看她能坚持多长时间。
苏灿给他擦完脸,视线落在他满脸的胡子上,暂时先不管这个问题。
她看了看这个土炕,下面铺了一层草垫子,上面又铺了张破凉席,再上面是一条味道极臭的破军被。
想来应该是这段时间,陆战东的排泄物弄到了床上,再加上没人清理。
屋里的味道好闻就怪了。
真的难以想象,这段时间这个男人和三个孩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特么还是人住的地方吗
要想除掉这个屋子里的臭味,她必须得从根上清理。
苏灿想了想,伸手去拿盖在陆战东身上的破床单,被他一把摁住了。
别动!
因为自已的双腿动不了,大小便都只能在床上解决。他的身体重,两个儿子搬不动,每天都只能等大哥或者二哥来帮忙,时间一长,二哥便把他的裤子给扔了。
现在盖在身上的,是他最后一块遮羞布。
苏灿愣了愣,接着反应过来,咳咳……那个,你不会没穿裤子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已的脸都红了。
前世工作忙,她连个男朋友都没谈过,男人最隐私的地方,她还真没见过。
看他不回应自已,再看看他紧绷的表情,苏灿便明白自已这是说对了。
她想了一下,看着他开门见山的道:屋子里的味道太臭了,我现在既然是你媳妇,就必须把家里弄的干净一些。我得先把你的身体擦干净,然后再打扫其他的地方。你看这样行不行这条毛巾以后就留给你擦身体,我把你扶起来。你自已能够的着地方全都擦一遍,擦完了你就叫我。我帮你换水,你看怎么样
陆战东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着她平静地道,你觉得自已能坚持几天
苏灿无奈地看着他,你管我能坚持几天住在这种又臭又脏的地方,你能受的了,孩子们能受的了吗能干净一天你就得干净一天,其他的想那么多干啥
说完不等他回应,自已先把毛巾放到水盆里洗了洗,然后拧了个半干递给他。
接着再把那盆水端到了炕边他能够的着的地方。
我现在要把你扶起来了,我可告诉你哦,我脾气不太好,你要是不自已洗的话,一会我就亲自上手了。你要是再拒绝,我就把这盆水直接泼到你身上。
陆战东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这女孩子的脾气跟她的身体还真是一样彪悍。
其实他只是担心,这个胖女孩给了他们一家四口希望,再突然离开。
他倒是没什么,就怕孩子们再受一次打击。
好,你扶我起来吧。
看他终于被自已说服,苏灿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好了你就叫我,你先用清水擦,一会儿我给你拿肥皂。
苏灿说完便出了门。
陆战东这次倒是听她的话,很配合的用毛巾擦了身体。
苏灿第一次进去倒水的时候,男人没好意思看她的眼睛:麻烦了。
这段时间他身上脏成什么样太清楚了,这女孩虽然长的不好看,但是能不嫌弃他,已经让他非常欣慰了。
苏灿也没回他的话,把水倒掉后把毛巾用肥皂洗干净,再重新换了新水端进去。
如此反复了得有个七八次,陆战东总算把上半身和隐私的地方全都擦干净了。
苏灿最后一次倒水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那双又黑又胖的手不知是被水泡的时间长了,竟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上面的黑皮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胖白胖的手。
今天她出了太多太多的汗,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重新压了一盆水,她没有急着进屋,而是试着洗了洗自已的胳膊。
看着那一层层被搓下来的灰,她自已都惊呆了。
从穿越到现在,她一直以为原主的皮肤天生又黑又糙,因为原主的记忆里,姜玉容一直说她天生皮肤不好,有皮肤病,天生不能洗手洗脸洗澡。
现在看来,那女人绝对就是故意的。
这个发现让她惊喜的不行,这要是再把身上这身肥肉减下去,那她说不定也是个美女了。
苏灿把自已的脸和胳膊洗的白净净的,再进屋时让炕上的陆战东都意外了一把。
盯着她看了好几次,刚才看着黑乎乎的胖女人,洗白了之后看着竟然有些好看。
因为他的双腿有伤动不了,所以苏灿准备帮他把腿脚擦干净。
但是被他拒绝了。
别看了,会吓着你的。
苏灿听他的话笑了一下:我连你臭成这样都不嫌弃,你觉得能吓着我吗
前世她可是保镖出身,什么样的伤口没见过
对普通女人来说可能会有些害怕,但她对这种事情完全免疫。
陆战东看着这个胖胖的女孩子,不等她问主动开口,两条腿全都是枪伤,有一条腿的子弹还在里面,已经流脓溃烂了。你还是不看的好。
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回避,因为之前陆家大嫂二嫂看过之后,就一直被吓的呕吐不止,从那之后再也不来了。
苏灿听他的话点了点头:你这一说我还想起一件事,之前我还帮人偷偷取过子弹,再给他缝合了伤口,你说我厉不厉害
反正也没人去求证她到底帮谁取过子弹,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个男人打消顾虑。
果然,陆战东的眼睛里起了波澜,有些意外看着她。
这个女孩子太与众不同了。
最后,他没有阻止苏灿看自已的伤口。
掀开床单的那一刻,苏灿看着他的两条腿皱了下眉,也很气愤:这么严重的伤为什么没人送你去医院
这个男人的伤口狰狞可怕,跟他说的一样,有的地方确实已经化脓溃烂了。
难怪原文里他死掉了,这么严重的伤连基本的治疗都没有,谁能受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