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请您把地址发给我,八点,我准时到。”
......
入夜,空荡荡的剑道馆里,只有厉惊寒一人。
他峻拔强悍的身躯上穿着剑道服,双手紧握竹刀,气势如虹地朝眼前的木桩狠狠劈砍。
激烈的噼啪声与男人的低吼交织,偌大的场馆似有千军万马,成了他一个人的战场。
心中,一团火焰在燃烧,灼着肺腑,难以压制。
脑中反复浮现那晚,白簌跑过去搀扶叶世轩,那紧张焦急的样子。
她,是真在乎他啊。
结婚两年,她几时对他这样卫护,义无反顾过?!
啪地一声脆响,竹刀从中间劈开。
厉惊寒喘着粗气,布满汗水的额角青筋鼓起。
他顿觉右手隐隐作痛,低垂眼睑,竟看到右手骨节处缠的白纱布,已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阿寒!”
厉惊寒淡掀狭眸,见叶世轩朝他走来,将受伤的手背在身后。
“不好意思,有台手术耽搁了,来晚了。”叶世轩语气带着歉意。
他唇角还有结痂的伤,但笑容和煦,并没有因上次两人大打出手而伤了友谊。
“没关系,手术要紧。”
厉惊寒俊容晦涩清冷,透出强势的男人味,“世轩,你叫我来这里见面,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叶世轩走到他面前,两人对视,微妙的暗潮涌动。
“阿寒,我这次来找你,和小白的事有关。”
厉惊寒泌血的手指攥了攥,五官立体昭彰的脸阴郁莫测。
“你真的打算,和小白离婚吗?”叶世轩看定他的目光像在探寻什么。
男人眉骨微抬,“之前,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和白簌离婚,跟汐月在一起吗。
现在,怎么口风变了?”
“是,我有过那样的想法,因为那时我觉得,既然你们身份悬殊,且性格不合,又是没有感情基础的联姻,与其两方痛苦,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叶世轩敛下眼眸,明显有愧,“但现在,我觉得我想错了。小白是很好的女孩,你该和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平常你要多关心她。不该像从前那样,冷漠对待她了。”
厉惊寒闻言,凤眸黑沉沉的,浓稠欲坠:
“我跟白簌离婚与否,我如何对她,都是我的事。我们多年朋友,你该了解我的脾气。我不喜欢外人对我的生活,横加干涉。”
叶世轩语气多了几分凝肃,“所以,你还要继续像从前一样冷落小白吗?她真的过得很不容易。”
“住狗窝,吃泡面,为了几个钢镚东奔西走,难道不是她自找的吗?”
厉惊寒逼出一声冷笑,“她活该。”
叶世轩唇抿成直线,十指缓缓蜷紧。
“尽快把你的房子收回去,如果我们还是朋友的话。”
冷冷留下句话,厉惊寒从他身边擦过。
“我不会收回去的。”
叶世轩毫不犹豫地开口,“小白如果想住,多久都可以。我不会让她居无定所,我也不会再让她每天吃泡面,过得那么辛苦了。”
“世轩,白簌是我女人。你的上头该结束了。”厉惊寒骤然刹住脚步,语气明显带着威压和警告。
“你想多了,医者,仁心。更何况,我真心把小白当朋友。”
叶世轩没有回头看他,笑意淡若山涧清泉,“阿寒,我自认从认识你到现在,处处迁就你,事事让着你。
这次,你该不会连让我交个朋友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厉惊寒像被人将了一军似的,胸腔剧烈壮硕,闷着一口上不去下不来的气。
这时,身上的手机震了震。
他丢掉碎了的竹刀,抽出手机,点开微信。
【邢言:[图片]】
【邢言:厉总,您看......要阻拦吗?】
厉惊寒冷冷盯着屏幕,指尖狠狠地摁了行字:
【她爱死不死,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