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簌离开时特意叮叮咣咣地搞出不小的动静,拖着行李箱潇洒迈出德奥庄园的大门,惹得好多佣人目送。
坐上网约车后,她马上关机,就是防着厉狗来电犬吠。
这三天里,白簌并没闲着,而是一直线上找房子,且已经看定了一套,并支付了定金。
一个多小时后,她来到一栋老旧公寓楼外。
“姑娘,地下室的问题我都事先跟你讲好了哦,住进来如果再因为那些事找我,我是不会管的喔。”
房东大婶前脚收了第一个月租金,后脚就把丑话说在前面,“中途退租,押金也是不退的喔。”
“我知道。”白簌环视家徒四壁的逼仄房间,目光很平静。
对她而言,由奢入俭并不难。
她不过是回到了小时候,和母亲弟弟相依为命的日子。
再说,只要能摆脱狗男人,就算住猪圈,她也踏实。
收拾了小半天,地下室才有点像人住的地方。
中途,白簌接到了苏巧心的电话,得知她搬到了新家,苏巧心说什么都要过来看看。
她心里有点慌,只能赶忙从床上爬起来,又把屋子收拾了一下。
可无论怎么捯饬,依然是茅屋一间,家徒四壁。
苏巧心走进来的时候,一下子没忍住,心疼地哭了出来。
“心儿,干嘛啊你!”
白簌慌了神,忙将她抱在怀里,“我摆脱了那个黄金牢笼,终于不用看厉狗的眼色,自由自在地过日子,你该为我高兴啊,怎么哭起鼻子来了?”
“簌簌......要不这婚,别离了吧?”
苏巧心见不得她过这样的苦日子,低泣着劝,“豪门婚姻就是这样的,厉惊寒那样走在商业顶尖的男人,指望他一心一意根本就不可能的啊。
要不咱们放宽心,就当他是个没有感情的ATM机,跟他将就过吧......也总好过吃这种苦头。”
白簌心口细密的痛感来袭。
当初,厉惊寒遥遥一指,选她为妻时,她幸福的笑容仿佛还在昨天。
结婚两年,她也从未想过贪图厉家的荣华富贵。
她只是图他这个人。
现在,真的沦落到,要图他钱的地步了吗?
那她和当年为了钱弃他而去的楚汐月,还有什么区别?
“厉惊寒又不是年猪,过年也宰不了他,留着干嘛?”
白簌轻抚苏巧心颤栗的脊背,“心儿,我有手有脚有才艺,就算离开了厉惊寒也肯定饿不死,你不用这么担心我呀。
住在这里只是暂时的,等我弄到钱,我很快就会搬到一个南北通透洒满阳光的大房子住,到时候你带着甜甜过来,咱们娘儿仨一起在阳台上晒太阳。”
地下室没有厨房,白簌只能委屈好朋友跟着自己去附近的面馆对付一口。
嗦面的时候,她的眼泪险些没掉进碗里。
她们俩在学生时代相识,那时心儿还是富家千金,她只是在学校里衣着穷酸,受人欺负的私生女。
但心儿从不嫌弃她的出身,依然每天和她腻在一起。
放学后,她还让自家司机载着她们,满海城地找好馆子给她改善伙食,想把她喂得白白胖胖的。
——“簌簌,真想和你当一辈子的朋友,真想照顾你一辈子。”
后来,苏氏集团破产。
白簌永远忘不了那天,她冒雨跑去医院看望苏夫人。
为照顾母亲三天三夜没合眼的心儿哭着扑入她怀里:
——“如果我不能再带你吃好吃的了......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那一刻,白簌的心都要疼碎了。
——“心儿,以后我努力赚钱养你,养你一辈子!”
可事实却是——
为了给苏董还债,苏巧心被迫进娱乐圈赚钱,又被迫嫁给狄家大少爷,遭尽白眼,历尽苦楚。
白簌什么都做不了,现在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将走向终结。
“簌簌,你怎么啦?眼睛红红的。”苏巧心捧着面碗,担忧地看着她。
“好、好辣!”白簌俏皮地吐着舌头,把愧疚的泪水咽了回去。
*
厉惊寒以为所谓分居,不过是白簌引起他注意的新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