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没有开灯,暗暗沉沉的视野不清。
冷不丁的看到楼梯旁一道黑影,我还吓了一跳。
“是我。”
周晋深及时出声,低沉的嗓音伴随着打火机叮的一声,紧接着烟火明灭,些许烟气也缓缓扩散。
我打消惊疑,回眸扫了眼已经关上门的卧室,里面还能传出微弱的欢笑声。
“方苒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没有说谢,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或许真该谢谢他,至少没让方苒落入贼人之手,遭受不堪。
可一晚上接受太多事,我一时的脑子里也拿不出殷勤讨好他的意思了,没法强迫自己,我只走到他近前,拿掉他手里的烟,试着放进了自己嘴中。
都说烟草,能让人吸入的瞬间放缓忧愁烦躁。
可我只觉得苦涩,再无其他。
“别勉强自己。”周晋深抽走了我手里的烟,娴熟的咬在唇边,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看看。”
光线不清,我打开折叠的文件,依稀的只辨清了封皮上的几个大字。
加纳利维坦金矿转让承接书。
我知道周晋深在国外有很多矿产,以前听说好像是家族内的安排,在他十八岁生辰成、人礼时,他父亲就送了一处矿产,看他管理如何,符合预期,又陆续转给他不少。
但这也无法解释他给我看这份文件的用意。
我问他:“什么意思?”
周晋深倚靠着一旁的楼梯围栏,低眸看着手中夹着的烟,暗色的视野辨不清他的神色,唯有出口的声音,又冷又淡:“你姑姑后续的费用,你可以拿这处矿产的盈利承担。”
我质疑的“啊”了一声,迅速掏出手机,打开电筒,用光源翻看文件。
确实是转让到我名下。
但因为我还没落款签字,所以文件也不算生效。
“你表妹没有出任何事,你姑姑也有钱维持治疗,简棠,你不欠我什么。”
所以不用摆出那副卑躬屈膝逆来顺受的姿态。
不用讨好他,也不用求他。
周晋深本就不想在这种事上为难于人,更不想看到她放弃自尊,自轻自贱的在自己面前虚情假意。
他说的每个字我都听懂了,但我却没法、理解。
我按掉手机光源,捏着手里的文件,近乎嗤笑的出声:“你把金矿转给我,你还说我不欠你的?周晋深,你是觉得我是三岁孩子好糊弄,还是觉得我太蠢了,好被你欺骗?”
他把真心白银的东西像施舍一样的赐给了我,还冠冕堂皇信誓旦旦的说我不欠他。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免费的,天上绝不可能掉馅饼。
即便退一千万步来说,就算他对我还有一点点的感情,也绝对不值这么一座金矿。
我是爱钱,钱才能让我腰杆子挺直,才能让我过想要的生活,才能让我在乎的人免受疾苦,甚至可以延续生命,但我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像个傻子似的什么钱都收!
这可是周晋深,他玩弄人心不在话下,我怎可能还被他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