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曦清新,杨思娴推开卧房窗子,感受着新鲜空气,等待着与周晋深一同用早饭。
昨晚他说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她养身体,今天就要和她一起回国。
会重新开宴会,不是为接风,而是订婚。
还会三书六礼,四聘五金,两家重新坐在一起商量选定结婚的日子。
一切都已妥当,他许诺要给她一个家。
虽是两家联姻,两姓缔结,但在商量业联盟的荣辱与共基础上,他们还有超越所有人羡慕的爱情。
这在这个圈子里,是独一份的。
杨思娴见惯了身边太多太多,看着举案齐眉,幸福与共,实则不过是貌合神离,逢场作戏的面上夫妻。
她不想要这样,也不想过于忤逆抗拒家里,所以选择逃避远走海外。
但离开的数年,让她看开了,也想妥协了,可直到回国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周晋深真的在用心,用情许诺她一个完美的未来。
得此良人,夫复何求。
杨思娴垂眸嫣然,听到外面佣人敲门。
她走过去打开门:“是早饭准备好了吗?晋深呢,通知他了吗?”
佣人满眼犹豫,吞吐的,“这个......先生去医院了,简小姐情况很不好,先生就......”
佣人想不出什么形容词,笨拙的挠挠头回想着先生抱着满身是血的简小姐离开的一幕,那样着急,那样担忧,那样的......不像是先生本人了。
杨思娴搭在门上的手,一下脱落了。
还不慎刮伤了纤长的指甲,惊吓的佣人慌忙跑去找医药箱。
杨思娴拨弄了一下破碎的指甲,浑不在意疼痛般回过神,回房披了件外套,也去了医院。
手术还在进行中,宽大的走廊内周晋深挺拔的身影宛若雕像,肃穆又冷漠的俊颜隐在光线的阴影中,看不清眸中的思绪,唯有那双好看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高悬的手术灯。
杨思娴走过去,他也浑然未觉。
甚至说了些什么,他也充耳不闻。
只是看着那刺目的红灯,许久后,猝然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在了一侧墙壁上。
沉闷的响声,伴随着炸裂的殷红,顺着他手腕蜿蜒垂落。
“晋深!”
杨思娴呼吸一沉,上前就要挽起他的手,却根本撼动不过他的气力。
“晋深你怎么了?”
这样的周晋深,她从未见过。
杨思娴看了眼手术室,近乎无奈的唇齿染出声叹息:“简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这话就像反向诅咒,声音还没落地,医生就匆忙推门出来。
当地医生用绕口的英文对两人说了很多,周晋深只是听着,脸色却越来越沉。
杨思娴听清楚了,大致说情况很不好,不仅本身伤势过重,器官也在衰竭,而且陈晋堂让人给用的大剂量药物,也严重破坏了身体神经基能,以至于能突破身体极限还保持清醒。
还严重的麻药不耐受,无法再注射用药,也无法再进行抢救手术。
患者躺在手术台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受罪煎熬,里面的医生没人能承受得住,提议考虑安乐死。
这也是患者本人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