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场合不对,我也知道自己脸上有多五光十色。
我复杂又多疑的注视着对面的闵淮州,尬笑了声:“闵总真爱开玩笑。”
若不是确定闵淮州我不熟悉,我都怀疑他是谁派来整我的了。
哪有投资方信誓旦旦的不求挣钱发财,只求亏空赔本的。
他还如此笃定,仿佛一眼看透了我的琴室,未来一定没有发展,血本无归。
“我没有开玩笑。”
闵淮州抬眸看向我,认真的眉眼略微蹙起,清澈的眸底黑白分明。
他较为严肃的重申:“你觉得我不可思议也好,蠢笨愚昧也罢,我就是单方面的想找一个经营不善,负债累累的产业进行投资。”
我不禁眯起了眸,“那恕我说句冒昧的话,您是手里钱多的想要烧钱吗?”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勤勤恳恳的打工人不容易,身为老板操心琐碎,更是不易。
我还是很纳闷,这人不是来调侃戏耍我的话,那他确定脑子正常吗?
闵淮州还是笑着,身体向后靠着椅背,一手随意的把玩着高脚杯。
许久随着他嘴边笑意消退,他也慢慢的道了句:“就当我是犯傻吧。”
一时间我目光沉了。
没再围绕这个话题争论,我催促他用餐的同时,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也从中得知闵淮州比我小了两岁。
而且貌似家庭很有背景,看来这是一位游历人间的太子爷啊。
我用好了饭,拿餐巾按了按嘴角,再将话题重新拉回先前的投资一事上,我说:“闵总,我说句题外话,您是和家里闹翻了,赌气跑出来想创业的吧?”
闵淮州稍微一怔,从刚刚的闲谈中他已经知道我想要打探什么了,所以听我归结论断,他也没什么意外惊愕。
我也迎着他平静的目光继续道:“与那些置气的想要闯出一番作为的人选择不同,您想搞砸所有,最好能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闵淮州就笑了。
不得不说,他素白的俊颜翘起唇角,淡然的如雨后青山,别样好看。
可这也阻挡不住我对他偏激选择的否定。
“看来事实真如我说的这样。”我一语落定,又深吸了口气,“可是您有没有想过,满盘皆输,也是对您自己眼光和实力的一种践踏?”
闵淮州脸上的笑容沉寂了下来。
但我说的话还没结束:“成年人的世界,不应该去做选择,应该是全力以赴。”
可能闵淮州背景优渥,丝毫不怕也不在乎任何试错的机会选择,但是我不行。
我孤注一掷呕心沥血弄出来的琴室,不可能随着他这个投资方赌气胡来。
因为我没有试错的成本,只能一步步脚踏实地负重而行。
“闵总,很高兴认识您,但投资的事就免谈了。”
我表过态后,也唤来服务生卖单,然后拎着包离开。
闵淮州似是在座位上僵持了半晌,沉沉的眸里不知道想些什么,但他反应过来起身追上我。
“简小姐......”
听到他的声音,我礼貌性的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