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甩开了她的手。
我身脊依旧傲然挺立,因为我的确没什么好怕的:“告诉你句实话,爱听不听,七年前是他主动找的我,那时候他单身,我也单身,这几年来他出钱我出情,现在一拍两散各不耽误。反倒是你,这么急——”
我慧眼如炬,意味深长,“到底是你姐喜欢周晋深,还是你喜欢?”
杨瑞琼脸色丰富精彩,变了又变,“你胡说八道什么?!”
懒得再和她打太极,我低头看了眼手表,“我还有工作,杨小姐请自便,如果您执意不走的话,我就只能叫保安了。”
“那我也提醒你一句,再有三个月我姐可就要回国了。”杨瑞琼隐隐咬牙,“到时候,我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我无动于衷,开始倒数。
在我倒数到一的时候,杨瑞琼提着包摔门走了。
她也就敢放放狠话,绝不敢动真格。
因为一是怕闹大了被周晋深发现她私下来找我,二是怕再闹大了,她姐会知道还有我这么一号人物。
杨瑞琼确实是漂亮的,在我手底下学习的时候,很多人都叫她小天仙。
说到底,我还真有那么些好奇,她姐姐到底生得怎样一副模样。
才能,成为周晋深的偏爱。
......
那几天乐团接连被各种事折腾,少了周晋深这么个大东家,好几条资金链也霎时断了,领导碍于四面八方的压力,主动找上了我。
“小棠,这两天乐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几天,等过了这阵再来?”
我实在不想给乐团添麻烦,当天教完课就去收拾了东西。
可我的恩师钟老师却不肯我走:“你清清白白问心无愧,什么事都没做,凭什么走?又走去哪?留下,我护着你。”
我无奈笑了下:“大概因为我不是制定规则的那个人,所以只能被规则蹂躏。”
世道就是这样,谈钱谈权谈规则,偏偏我只是负隅顽抗的蝼蚁一只,被有钱人无情摆布。
为了不让钟老师为难,我还是偷偷走了。
其实即使这次不被赶走,我也早就做好了单干的打算,靠人不如靠己,我想自己创业,自己开班教学生。
而创业的第一必要条件就是——资金。
为了拉投资,我不得不答应了个老主顾去他家里给他侄子一对一授课。
“简老师,您终于肯来了。”
秦振东笑容温和,彬彬有礼在别墅门口迎我。
他侄子不爱学大提琴,之前请过二三十个老师,全都被折腾走了。
但秦振东这人吧,不是老京圈里的,前几年靠着新兴医疗才在北京有一足之地,希望自己侄子通过这方面替他多接触些上层人士,故此求了我多回。
他侄子我也是领教过的,问啥啥会,练啥啥残,一上课就装死,没人能教。
但有钱就是王道,我微笑着点头,打官话:“秦先生抱歉,实在是前些天太忙。”
“理解,理解,像简老师这样的行业天才,忙是应该的。”
上层圈子里没有秘密,秦振东自然知道我被周晋深甩了,但他却依旧待我礼貌至极,和这些天我遇到的其他人截然不同,一时也对等会儿的教学没那么抵触。
到了二楼,我敲了敲门,是小秦同学给我开门。
“简老师好。”他表情木讷,像是刚睡醒。
我朝地面看了圈,确认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后,这才迈步朝屋子里进,结果他另有大礼相送。
“哗啦”一声,一盆冷水直面浇下来,泼了我满身。
只见刚才还臭着脸的小秦同学终于笑了。
“秦峥!”秦振东气得脸黑。
我擦了把脸上的水,还不忘安抚秦振东的情绪:“没事的,秦先生,小孩子顽皮很正常。”
秦振东看我的眼神无奈又抱歉,连忙叫来佣人带我去换件衣服。
在更衣室的那几分钟,我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直到换好衣服,拍了拍自己的脸,才终于走出更衣室,轻声道:“秦先生,我好了......”
话音未落,我隔着二楼的栏杆向下眺,看到一楼客厅中心坐着一群人。
第一想法是,好多熟脸。
第二想法是,陈烁也在。
第三想法。
嗯,他也来了。
他坐在人群之中,面容平静的淡睨了我一眼,又上下轻微扫视几秒。
那目光,简直要将我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