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过,你的伤没好,无需行礼。”
“是。”
萧赫坐下后,本想问那状书的事,却见她脸色甚是苍白,宛若没有一丝血色。
他只是几日没来看她,便已经憔悴成这副模样了么。
这永和宫的下人都在作甚,连主子都伺候不好!
“太医来请过脉么。”他状若随口一问。
凤宁萱就坐在他对面,愁容惨淡。
“来过。臣妾的身体并无大碍。”
莲霜适时道。
“皇上,娘娘是思念双亲,寝食难安。”
凤宁萱没有否认,垂着眸,恭敬温顺的模样。
萧赫端起茶盏,喝了口。
随即,他沉声反问。
“中秋宴才过去多久?你如今是中宫之主,当为后宫妃嫔表率。”
凤宁萱眼底略过一道暗芒。
“是,臣妾知道。入了宫门,亲人缘浅。”
萧赫循着这话题,质问她。
“那状书,是你放进节礼中的吗。”
莲霜先慌了神,极力低下头去,生怕暴君瞧见她的反常。
凤宁萱镇定地回应他这问话。
“是。
“但臣妾原想将它放进皇上您的节礼中,最终它出现在静贵人处,是臣妾未曾料到的。”
完全撇清干系,皇帝不会信。
但她也不能什么实话都往外说。
萧赫的目光沉了沉。
“那状纸,你又是从何而来。”
凤宁萱这便说了实话。
“是兄长救下遭追杀的无辜之人所得。他不知如何处理,便托到臣妾这儿……”
萧赫眉头微拧。
“凤晏尘救下的那人,现在在何处。”
凤宁萱有意透露着消息,是因她听说,虽将慕容家撤职查办,但缺少直接人证。
在状书上按指印的那些人,几乎都死了。
唯一的活口,便是那被凤晏尘所救之人。
“这件事,臣妾知道得不多。想必兄长能为皇上解答。”
正事紧要,萧赫这边要离开。
临走前,他告诫凤宁萱。
“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后宫不得干政,给朕牢牢记住!”
凤宁萱恭敬点头。
“是。”
萧赫走后,莲霜那口气才呼了出来。
她摸了摸胸口。
“娘娘,皇上竟突然问起这状书的事,好悬。”
凤宁萱一改那憔悴模样,神情漠然,宛如无悲无喜的美人像。
“状书的来源,他定然会起疑。眼下查清案情更为紧要,才没有深入追究。”
前朝的事,莲霜不懂。
她只在乎:“娘娘,本想借着夫人入宫,给吴大哥传信,可如今皇上不准,我们该怎么办啊?”
凤宁萱紧攥着双手。
这皇宫,还真是座牢笼。
逼急了,她只能自已冒险出宫一趟。
……
北境。
孟夫人从禹城回来后,乔墨亲自去接的人。
“师娘!”
孟夫人不捉痕迹地避开她伸来的手。
“长途奔波,实在疲惫,我先去歇会儿。”
乔墨看出孟夫人对自已的不待见,面上有些委屈。
“师娘,您是不是因为将军宴的事,怪我……”
孟夫人比她还能装,笑得温柔祥和。
“傻孩子,瞎猜什么?那件事,我早已知晓经过如何,还能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你?
“只是瞧你这般欢脱,就不怕被人瞧见,心中起疑?”
乔墨点点头。
“师娘说得对。但我就是见着您太高兴了。”
“行了,你现在也是将军了,想来也有不少庶务,去忙吧。”
乔墨恭顺地点头。
“是,师娘。”
……
孟夫人进了帐篷后,便召来一名护卫。
“龙虎军全军覆没一事,查得怎么样了。”
大战前,龙虎军奉命驻守着寒山坡,他们个个勇猛,即便遇到梁军偷袭,也不至于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此事蹊跷,怕是有人捣鬼。
她怀疑乔墨。
毕竟,若是没有龙虎军一事,南齐不会落于下风,丢了粮道。而乔墨也没有机会回到军营,临危受命的顶替宁萱,成为孟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