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他教养了十多年的徒弟,早已情同父女。
所谓子不教父之过。
若乔墨走上歧路,他亦有责任。
“快起来。你师姐早已来信讲明了前因后果。我与你师娘都知道了。你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才扛下了那欺君之罪。
“还好,你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还被皇上封了第一女将军。
“你一片赤诚孝心,为师又怎会怪你呢。”
乔墨眼中尽是感动的泪。
“谢师父!可徒儿还是过意不去,徒儿如今占着这‘孟少将军’的位置,将来师姐回来了,怎么办?”
孟将军意味深长道。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乔墨眼底掠过一道锋芒,深藏着真实。
旋即她环顾四周,问:“师父,师娘呢?”
“中秋节至,她携礼回孟家探望老夫人了。”
提起老夫人,乔墨又是万分愧疚。
“师父,老夫人一直不知道孟师兄已经……这次的事,终究是徒儿欠考量了,若换做师姐,她一定能做得比徒儿好。”
孟将军想起那年迈孱弱的母亲,也是满腹心酸。
母亲最疼爱行舟,毕生所愿便是行舟能封侯,光耀门楣。
若突然得知孙子早就没了,只怕真要出事。
夫人亲自回去一趟,是很有必要的。
军营里,众将土得知少将军原是个女人,当即分为两派。
一派觉得,他们这些大男人,怎能受一个女人指挥?
另一派觉得,不管孟少将军是男是女,都是他们崇敬之人,将来继续听她命令行事,绝无二话。
消息传到梁国。
老梁皇上次刺伤凤宁萱,被吴白一脚踹成重伤,一直躺卧在床。
闻讯,他大为惊愕,只觉得胸前那口气愈发喘不上来。
“打败……我梁国的,是个……是个女人?!!”
他的将土,居然输给一个女人!
旋即他被气得仰天大笑,笑中含怒。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啊!噗——”话落,他吐出一大口淤血,直挺挺地往后一倒。
众人惊呼,“皇上!”
南齐出了位巾帼女将,不止震惊梁国,也震惊了其他各国。
一时间,孟乔墨名声远扬。
孟乔墨坐在原本凤宁萱的位置上,宛若新皇登基,眼中显出勃勃野心。
如今这日子,很好。
只是不知,师姐在宫中如何。
谣言遍地,凤宁萱充耳不闻,专心准备中秋宴的同时,也在筹划着离宫一事。
若只有她自已一人,直接走了便是。
但眼下还要顾及凤家。
她一走了之,凤家必然遭罪。
最稳妥的法子,便是以假死金蝉脱壳。
这样一来,凤家和萧赫都不会再寻她。
她也没有后顾之忧。
但是,她身体好好的,突然猝死,定会叫人起疑。
因而这时机就尤为重要。
她在等待这个时机……
“皇上驾到!”
凤宁萱当即收拾好,起身迎接。
萧赫来到永和宫。
见她眼底有些乌青,便知她这几日没睡好。
为了这中秋宴,她确实费心劳力。
殊不知,费心劳力不假,但却是为了出宫。
“皇上有何吩咐吗?”凤宁萱的眼神平静无波。
萧赫坐在主位上,抚平袖上的褶皱,状若无意道。
“朕看过那赴宴名册。”
凤宁萱以为他要过问废太子的事,已做好回复他的准备。
但紧接着,他却说。
“既思念家人,中秋宴,你的父母可入宫。”
凤宁萱略感到意外。
她之前的确提出过外出省亲,但并非是因为思念父母,毕竟,她自幼不在他们身边长大,并无多深的羁绊与牵挂。
再者,萧赫也不是细心体贴的人。
见她没反应,萧赫眉峰一敛。
“怎么,不高兴?”
他让凤家人入宫,是为了寻机滴血验亲,要看她是否是真正的凤薇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