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改变不了她欺君、失贞的事实。
萧赫不止一次地问自已。
他的后宫,真能容下一个失贞的皇后吗?
即便他不喜欢她,此生都不可能碰她,但她毕竟占着皇后的位份,是他名义上的发妻。
他能无视她失贞的事实,若无其事吗?
废后不难。
可在那之后,他还得另立皇后。
谁能保证,下一位皇后会比凤薇蔷做得更好?
自她执掌金印以来,后宫也算是被她打理得井然有序,一个不会和妃嫔争风吃醋、又能安守本分的皇后,实在难得。
萧赫缓缓写下“废后”二字,看了它许久。
刘土良伺候笔墨,打眼一瞧,随即便是满眼惊讶。
皇上要废后?!
皇后娘娘若是知道,只怕要伤心欲绝……
事实上,凤宁萱无心后位。
这一晚她歇息在慈宁宫,睡得格外浅。
梦里是薇蔷被欺辱的场景,她想救薇蔷,却被束缚在沉重的盔甲里。
梦醒后,她眼底泛着凉意,周身杀气腾腾。
次日一早。
凌燕儿被迫换下锦衣华服,穿上那丑陋的囚服,戴上镣铐,毫无往日的尊贵,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皇宫。
她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眼神空洞无光。
宫人们瞧见了,感慨万千。
“凌贵人犯下重罪被流放,这一路怕是不好过。”
“毕竟是深受皇上宠爱的妃子,想来那些官兵不会难为她。”
几位妃嫔站在不远处,言语讥诮讽刺。
“瞧她现在这样子,哪叫人猜得出,她曾是盛宠一时的皇贵妃啊!”
贤妃取下头上的玉簪,吩咐婢女冬夏,“替本宫送送凌贵人。”
其他人瞧见了,阴阳怪气道。
“贤妃姐姐真是好心。”
宁妃则看向姜嫔:“姜嫔妹妹与凌贵人亲近如姐妹,眼下她就要被流放到千里之外了,你怎么不去送送?”
姜嫔也不知道自已何时得罪宁妃,这宁妃总揪着自已不放。
她面上流露出忧愁。
“嫔妾不知,凌贵人竟是这般心肠歹毒的人。”
宁妃嗤笑:“好一个见风使舵。”
旋即她眼底卷起一抹嫉恨。
凌燕儿犯了那么多死罪,却只是被判流放,可见皇上还是对她心软。
巴不得凌燕儿快点死在流放路上,免得皇上突然又后悔,把人接了回来。
押送凌燕儿的是两名官兵,一高一矮。
他们被上头打点过,出了皇城,就把凌燕儿脖子上的枷锁解了,只留脚镣。
一路上好吃好喝地伺候她,还尊称她贵人。
“贵人,上头说了,把您送到南边,就把您放了,到那之前,只好暂时委屈您。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凌燕儿眼眶红红的,一言不发。
她不想去南边,她只想回到皇上身边!
可皇上他……他竟然不需要她的心头血了……
晚上,三人在一家客栈落脚。
凌燕儿一个人一间屋。
夜里,一道黑影窜入。
凌燕儿一睁眼,便对上来人漆黑锐凛的眸子。
她刚要喊叫,黑衣人一掌将她劈晕。
月光照进来,凤宁萱揭开蒙面,目光散发杀意。
凤宁萱先去的隔壁,迷晕那两个官兵后,翻到他们携带的公文,以及一份过了明路的照身贴。
果然如她所料,萧赫念及旧情,狠不下心,名为流放,实则要放凌燕儿一条生路,让其得以改头换面、继续生活。
那薇蔷呢?
薇蔷可有这重新来过的机会?
凤宁萱将那照身贴撕了个粉碎。
纷纷扬扬的碎屑中,投射出她凌厉肃杀的视线……
凌燕儿醒来后,发现自已身处乱坟岗。
周围都是散发着恶臭的尸体。
夜色中,还有几双散发绿光的眼睛,一哄而散。
手一摸,就摸到一块黏糊糊的,她惊声尖叫:“啊!”
她迅速爬起来,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