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池正在思忖如何脱罪,闻言,他顿时如坠冰窖,僵硬着,难以置信地看向汪大人。
这狗东西!居然这么快就把他给卖了?
皇上还没开始审,他们都还有退路啊!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几乎都在凤宁萱的掌控之中。
她面色冷淡地看着,将薛池的震惊愤怒尽收眼底。
薛池此时在想什么,她很清楚,
如果他们都足够镇定,还有生路可走。
比如,都只承认后面做的那些贪赃之事,默契地把两年前的事牢牢捂住,打死不认。
但,坏就坏在,人性自私,在紧要关头,最先想到的都是保全自已。
那些信都是薛池收集起来、用来拿捏按察使的,上面都是些对按察使不利的东西,比如,他收受薛池的好处,以及他吩咐薛池办的那些腌臜事。
是以,按察使比薛池更着急脱罪,而承认贪财受贿,他顶多是知情不报,总比承认是当年那件事的主谋强。
凤宁萱视线微凉,要看薛池还能如何狡辩。
薛池剧烈摇头。
“皇上,臣没有……臣从未和汪大人说过当年的事,臣更加没有害凤晏尘……”
萧赫面上覆着浓浓戾色。
“欺君,罪加一等!”
薛池顿时被震慑住,心里发慌,全身麻冷。
再看那些信,他愈发觉得眼前发黑,仿佛那些字都活了过来,围着他转。
按察使也暗中对他使眼色,企图让他认下一切。
他已经走进死路了,没得退了……
咚——
薛池往前一趴,磕了几个响头。
“皇上!臣认罪!臣一时糊涂,臣是受了汪大人的挑拨啊!”
按察使不可思议,怒视着薛池。
“本官何曾挑拨你?挑拨你什么了?
“薛池,你可要想清楚再说!别像条疯狗似的乱咬!本官唯一做错的,就是收了你那些银子,帮你隐瞒秘密!
“那也是因为,本官看你是个孝子,不忍见你坐牢,以致你家中老母无人照顾!”
他这话颇具威胁意味。
可他看错薛池了。
薛池才不是什么大孝子。
他是为了沽名钓誉。
甚至当年能得以告假,也是因为他给他娘下了药,诱使她的病情加重。
横竖都是一死,薛池只想着减轻自个儿的罪名,把过错推到按察使身上。
他挺起上半身,仿佛视死如归。
“皇上,是汪大人看凤晏尘不顺眼,所以借微臣的手,除掉凤晏尘。
“那秘密路线,是微臣告诉汪大人的,之后的事情,都是汪大人一手安排,他太谨慎了,哪怕是在这些信件上,也没有具体提起他做的那些事。
“但您看,去年七月的这封信上,他说,‘凤晏尘自视甚高,那便是得罪本官的下场,只要你识时务,本官会一直护庇你’,这些,还有这些,都能证明,他汪大人才是主谋啊!
“微臣之所以留着这些信,就是怕有朝一日汪大人反咬微臣,这是微臣留着保命的啊!”
薛池这番话声嘶力竭。
按察使也没有坐以待毙。
两人狗咬狗一般,在殿上大吵起来。
凤晏尘的眼神充斥着恨意。
他们这二人狼狈为奸,害死他那么多弟兄,如今却还不知错!
此时,贵妃也冷眼看着两人。
按察使她不管。
薛池做了参将后,没少往她这儿送好处,也为她做过一些小事。
她得保他。
若是保不住,那就杀了他!
她正在思索该如何做的时候,高位上的萧赫突然厉声下令。
“拖出去,凌迟!”
一听凌迟,百官皆是一颤。
按律例,那两人罪不至此啊。
薛池和按察使更是恐惧震惊。
不!当年凤晏尘也只是被降职,怎么轮到他们就要凌迟!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薛池爬到凤晏尘身边,抱紧他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