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她腹痛,下身见血,夜沥就着她身上盖着的薄被将她包裹住,抱起。
宋郁柔一头乌黑的秀发流泻在他臂弯外,伸手搂住他脖子,低声,“…要做什么?”
“带你去看大夫。”
“别…”
宋郁柔紧张,搂着他脖子的一只手,下意识下滑到他胸口,攥住他胸口处的衣袍。
仿佛那样,就能攥住他,不让他把她抱走,“大半夜你带我出去,肯定会被人知道的!”
她害怕。
脸贴在他胸口,“就一点点血,等到明日再看大夫也没事的,你放我下去,我不要大半夜出去!”
夜沥没放,怕拖到明日会有什么意外。
“肯定是你太用力,弄伤我了…”宋郁柔委屈,夜沥人高大,粗野,行房时,时常会弄疼她,她觉得自己腹痛见血,肯定跟这个有关。
夜沥知道自己情欲上头时是什么德行,尽管怕她疼,刻意收敛了,但力道还是比一般男人大。
她又娇弱,弄伤她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得带你去找大夫。”
他看怀里娇软的人儿。
声音低,缱绻,缠绵,难得地透出几许不经掩藏的柔情。
宋郁柔脸红,“大半夜去找大夫,大夫肯定认为是你今夜把我弄伤的…”
然后她衣裳都来不及穿,就被夜沥连人带被抱去找大夫。
想想都觉得没脸见人!
她抗拒,“明日再看,不要大半夜…”
夜沥这才将她放回床上,揭她被子,“我看看。”
宋郁柔没给看,捂住被子。
知道她脸皮薄,夜沥没强求,只问:“明日能去药铺吗?”
宋郁柔点头。
下腹虽隐痛。
但不严重。
不影响行走。
“明日你去药铺,我让医女去药铺给你看。”
宋郁柔又点头,“好…”
夜沥脱了靴子,上床去。
宋郁柔盯着他高大的身躯渐渐逼近自己,愣了愣。
夜沥把她托起,往床里边放了一点,之后躺下,把她拉到怀里抱住,“睡吧,若有不适,叫我。”
宋郁柔这才意识到他不走了,要睡她这里,顿时紧张。
“天没亮我就走,不会让人发现。”他安抚。
宋郁柔这才放松,窝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渐渐睡去。
等她醒来,天已经大亮,身侧的位置已经凉了,夜沥早已经不知走了多久。
早膳后,宋郁柔去给长公主请安,说要去药铺。
得到允许,她带着婢女出府去,到达药铺时,医女已经在药铺的库房里挑选药材了。
药铺原来是夜沥的,医女是夜沥的人,来药铺库房挑选药材很正常,没有人会起疑。
宋郁柔去库房,把婢女留在大堂帮忙。
医女见到宋郁柔,朝她行礼,之后净了手,取出脉枕放在桌上,边给宋郁柔把脉,边问她症状。
宋郁柔症状还没说完,医女眉头突然微皱起来,搭在宋郁柔脉上的手指,也压得用力了些。
宋郁柔瞬间紧张,盯着医女。
医女继续给她把了会脉,收回手指,低声说:“姑娘你怀孕了,见血是滑胎的征兆。”
轰!
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
“怎、怎么可能?”宋郁柔好半晌才镇定下来,“前几日才在药庐把过脉,你父亲没说我怀孕啊…”
她不是不相信医女的医术,她只是觉得不可能!
医女解释,“姑娘那时怀孕日子尚浅,还诊不出来,现在一月有余,所以诊出来了。”
宋郁柔更加觉得不可能,“我跟…我跟王爷,最后一次才不到半个月,之前都有吃药的…”
她跟夜沥回京之后,只有不久前那一次。
再往前推,那就是在毫州那一次了…
宋郁柔突然愣住,毫州那一次距离现在,刚好一月有余!
可那一次,她吃了药的啊!
只是夜沥没有带药丸,也没有带自己的大夫,避子药是他命手下去外面找大夫抓的…
难道是在毫州那一次,外面抓的避子药没有效果?
还是说,她的孩子生命力顽强,服了避子药,还是在她肚子里活了下来!
宋郁柔抚上自己的肚子,心瞬间变得柔软,愧疚。
她的孩子,才到她肚子里,她就服了避子药,毒害他!
“姑娘中毒刚好不久,身子弱,这胎怀得不稳,已有滑胎的征兆,务必要卧床静养。”医女小声叮嘱。
宋郁柔紧张、害怕…
既怕孩子保不住。
又怕保住了也没用,夜沥是不可能让她生下来的!
她攥紧手指,心中酸楚!
医女见她情绪不稳,忙安抚,“王爷一早便派人来交代,让我务必好好给姑娘看,姑娘什么症状,会有侍卫快马去告知他,姑娘安心回府静养,等王爷回京,自有定夺。”
宋郁柔苦笑,定夺。
能怎么定夺?
就算孩子能保住,夜沥也不会让她生的。
就算夜沥能让她生,怎么过长公主那一关?
还有,夜沥不在京都吗?
他昨夜在她那儿,没有告诉她,他要离京!
“姑娘先回府去,我回药庐配些安胎丸,明日找个机会给姑娘送去。”医女低声说。
宋郁柔点头,六神无主地离开药铺,回夜国公府。
医女随后出药铺,药铺外面立即出现一名侍卫,医女低声把宋郁柔的情况详细告知他。
侍卫立即上马,出城离京去。
夜沥出京接他父亲。
他父亲出使云金小国,从年前就走,半年多才回来。
因与方家关系日益紧张,长公主昨夜又突然梦到他父亲途中遇袭,越想越放心不下,今早便让夜沥亲自出京去接他父亲。
侍卫追赶上夜沥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夜深,露重,夜沥一行人准备在林子里随便休息一晚,侍卫快马赶来,翻身下马就单膝跪到夜沥面前,压低声音禀报。
“王爷,郁柔姑娘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