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横的心脏不由得为之一缩,阵阵悔意袭来,方才,在路上时,云夜依次为众人分发了功德令牌,这令牌中,记录着这次下界之行所得到的战功,其它人都有,唯独他没有,这说明,他的战功,被罚没了,或者,被云夜给剥夺了。
看到宋无弃、宁芊芊二人拿到功德令牌之后欣喜的样子,他就明白,这次的战功不会少。
可他没有!
在下界十余年奔波,一次次险死还生,挖取收获了巨量的灵石、灵药、妖丹、魔晶、魔核,内中的八成以上都交给了云夜,由云夜转缴给宗门,此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场擂台战,更是崩碎了一个星窍,境界跌落,可现在,一分战功都没有,接下来说不定还会有惩罚。
这一切,皆因为当日心生嫉恨,多嘴多舌。
想到此处,不由得偷偷瞥了一眼李鱼,走到这一步,和李鱼的关系最大,他最嫉恨之人,并不是屠雷,而是李鱼,可现在,李鱼竟然成了田千秋的师弟,太诡异了,难不成,洛星河、殷开天两位太上中,有人把李鱼收入了门下
可李鱼只是区区银星境,堂堂彩星境强者,一方霸主般的存在,收一名小小银星弟子有什么用,这可能呢
正在胡思乱想,云夜的目光已是落在了他的身上,心头一惊,慌忙收摄心神。
江横统领之职暂停,交出权限,闭关思过!
宋无弃、宁芊芊归入屠雷战队!
李鱼、青鳞、血影、慕容飘雪、姜宇五人暂时脱离屠雷战队,另行安排!
葬仙宫一众精锐被大家斩杀,此事,不可能就此罢休,大家不可失了警惕之心。
正当战时,我等却得以远离镇北城,远离战端,乃是殷长老出面肯求,宗门几位太上体恤,大家要知恩。接下来,大家收收心,把精力放在修炼上,莫要再去招惹事非,尤其是袁巴元、宋无弃、宁芊芊三人,早日踏入青金境界,这才对得起殷长老和宗门几位太上的苦心!
云夜板着一张脸,说罢,冲着几人挥了挥手。
屠雷不由得盯着李鱼打量了一眼,有些懵,有些不适应,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李鱼这一离开,还带走了四人,他心中莫名地有些发虚。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李鱼扭头望了过来,淡淡一笑。
看到这笑容,屠雷稍稍轻松了几分,眼看着云夜下了逐客令,不敢多待,冲云夜施了一礼后,当先离开了飞舟。
到了这白夜城,他也是一方诸侯,高高在上,有着一片巨大的地盘,不应该这么心中发虚的,何况,接下来,殷开天、云夜安排他静心修炼,这样的好事,还有什么该担心的
可他就是心中不安,觉得少了倚仗一般。
丘行空、袁巴元、老龟等七人识趣地有样学样,冲云夜施礼,跟在屠雷身后离去。
一个个免不了好奇李鱼、青鳞等五人接下来会有什么安排,却也没人会在此时多嘴。
江横最后一个离开,低着头,一脸的失魂落魄。
闭关思过算不得什么惩罚,对于修士来说,一生中闭关修炼的时间,往往超过了其它所有活动的总和,此时此刻让他闭关,不用在镇北城和妖魔厮杀,这不是惩罚,简直是奖励,可交出权力,一众属下被遣离,他今后岂不成了孤家寡人,咸鱼一条
没有权力,就没有地位,没有应得的资源配置,也没有荣立战功的机会,今后难道要喝西北风
这次的收获,有一多半要用来支付当日擂台战所耗费的六阶上品符篆,剩下的资源,也只够几十年使用,唯一让他安慰的是,手中还有几朵九转金莲,还有一批碧血灵芝等珍稀灵药,若拿出去售卖,说不定还能够自己用上一甲子,可他还有几名姬妾,有嫡亲后人,有弟子,这些人都还等着他照顾呢,想到此处,心头一阵烦乱。
麻烦田师兄了,这就到剑阁去吧!
观望着众人离开,云夜转身,冲着田千秋施了一礼。
这有什么麻烦的,殷师叔吩咐要把李鱼安全送回,你我又岂敢违令
田千秋笑眯眯地说道,抬手冲着飞舟击出一道法诀,飞舟变了个方向,冲着城南而去。
慕容飘雪、姜宇相互对视了一眼,神色间有几分忐忑,二人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好在,有李鱼在,有青鳞、血影在,二人还不至于慌乱。
城南方向,乃是一片连绵数千里的山脉,内中超过千丈的山峰足足有上百座,山间云雾缭绕,其中的一座山峰笔直陡峭,形如巨剑,剑身的上半截被云雾包裹,云雾中,隐约有灵光闪烁。
这片区域,乃是殷开天这名太上长老的地盘,灵脉之佳乃城中之最,这座形如巨剑的山峰,乃是殷开天在白夜城中的闭关修炼之地。
此刻,殷开天不在,在这片地盘之上生活的,乃是殷开天五位弟子中仅存的张立,以及这五位弟子的一众后人。
飞舟靠近山峰,冲进云雾之中,云雾之中顿时传来了阵阵兽吼声。
堂堂宗门太上的洞府所在,自然是有护山灵兽守护的。
兽吼声起,一道道人影纷纷从洞府中走出,左右观望,放开灵觉冲远处查探。
云夜冲舟头缓步走去,陡然放出了灵压,兽吼声骤然大作,随后,却又在片刻后衰减,这些护山灵兽似乎是识得云夜的气息,最后仅剩下了几头灵兽在低吼。
云雾中的人影发现舟头上的云夜之后,也是一个个松了一口气,有人远远地躬身施礼,有人则好奇的打量着飞舟前行的方向,暗自猜测,莫非殷开天身在飞舟之中,否则,飞舟为何会直奔殷开天的静修洞府
飞舟继续前行,靠近那座剑峰之后,一股无形之力瞬间生出,前方突然间灵光大放,一道巨大的光幕陡然生出,附近的空间阵阵扭曲变幻,片刻间,这光幕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罩,把整座剑峰给牢牢罩在了正中。
前行的飞舟,顿时被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