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目光越过侍卫,看到站在驿站马车边带着帷帽的女子,周身气度也算尊贵,不像是假的。
  他心里嘀咕了几声,疑惑问道,方才府上来了几人,说是听从北芪长公主命令前来的,不知为何长公主似是不知此事
  要是这个长公主根本不知道这事,那么他之前就放了歹人进去!
  小厮脸色骤然一变,按照时间来算,这会儿那伙人应该在少爷房间内了,要是对少爷不利,他就算死也难辞其咎。
  银铃闻言,心中陡然一惊,脚步急急往前走。
  她居然不知道蓝亦尘是打着北芪长公主的名义前来这里,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跟姐姐交代。
  他们人呢银铃顾不得自己如今到底什么身份,焦急出声问道,小厮这次可不敢再弄错,直接问道,你可有何凭证,证明你就是北芪长公主
  北芪当年可是在老爷的镇守之下,不敢冒犯南岳边境,现在北芪两次上门拜访,还都表露出不同意图,他怀疑这是早有预谋,企图洗清自己的嫌疑。
  婧婧虽不懂长公主为什么这么着急,但也清楚祝将军虽跟北芪不对付,可到底是赫赫有名的英雄,她自当不会对祝家有高傲之心,拿出北芪皇室令牌,展示在小厮面前,厉声道,这乃是北芪皇室令牌,不知可否证明我家长公主身份。
  小厮仔细辨认了一下,确认无误,狠狠跺了下脚,小人可犯了大错了!
  先前被他放进来的肯定是歹人,他得赶紧跟祝管事说才行。
  银铃见他跑了,也提着裙角,往里面追。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祝管事正在前为蓝亦尘两人领路出去,就见小厮一脸慌张的跑,未免冲撞了贵客,他脸色一板,呵斥道,小厮脚步猛地停下,看到祝管事,急吼吼道,祝管事,不好了,小人方才放进来的人是歹人,许会对少爷有危险。
  祝管事:
  他脚步一转,露出被他遮挡住的蓝亦尘。
  小厮看见蓝亦尘,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青涩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他没想到自己所说的歹人就在这里,转瞬间,他又反应过来,这里是将军府,面对歹人,有何尴尬之意,他手指直直指着蓝亦尘道,就是他,这人之前说是奉北芪长公主命前来,可就在刚刚,北芪长公主亲自上门,说并未派人前往。祝管事,这人居心叵测,该立刻抓起来。
  蓝亦尘眸色幽幽,慢声反问,长公主来了
  对!看你还如何狡辩!小厮警惕着他,这人敢这般大摇大摆进将军府,肯定有过人之处,他得小心才是。
  放肆!祝管事板着脸严厉呵斥,谁准你对贵客无礼的!
  管事……小厮委屈,这人就是个骗子啊,他都说北芪长公主就在外面,怎么祝管事还一副当这人是座上宾的样子。
  住口,祝管事面色严厉,不容置疑,还不退下,不准惊扰贵客。
  小厮更加委屈了,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怎么可能是贵客,蓝亦尘似笑非笑道,这奴仆也是忠心,祝管事不必如何,不过不知长公主人在何处
  祝管事嘴唇嗡动,话到唇边还是咽下去,罢了,就这样吧。
  小厮哼哼一声,不想回答,可被祝管事瞪了一眼,不情不愿回答,就在后面。
  他脚程快,那长公主身子娇弱,只能远远跟在后面。
  说话间,后面一道淡紫色长裙急急跑来,雪白帷帽跑动间若隐若现一张小巧精致面容。
  跟随她身后的丫鬟,一直贴身跟随护着,不用小厮介绍,祝管事也猜的出来,这位便是北芪长公主,他上前一步,恭声道,祝四参见北芪长公主。
  你、起吧,银铃心知这是姐姐的娘家人,语气自然好很多,但眼神对上蓝亦尘时,即便隔着帷帽,也露出丝丝厌恶,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祝管事眸底有些惊讶,看着蓝亦尘没有生气的迹象,他心知这两人定是有他不知道的纠葛,识趣点闭上嘴才是上策。
  那兰溪饶有兴趣的在后方看热闹,小声笑道,这么快就追过来,你怕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就算是在外面,依照蓝亦尘的性子,怕也是不会跟银铃解释什么。
  蓝亦尘余光淡淡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她这脑子就算解释也不懂。
  那兰溪眼神兴味,银铃如果真的那么笨,也不会假扮司夜云这么久,而不被人认出来,是蓝亦尘自认为银铃愚笨罢了。
  不过这毕竟是两人的事情,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双手环胸,慢悠悠踱步到祝管事身边站着看热闹。
  祝管事眼底有些许无奈,这位公子看热闹的表情如果没这么明显,就好了。
  我来这里与你何干。蓝亦尘比银铃高一个头,仅仅两步便来到银铃面前,微低着头,居高临下看着银铃的帷帽,长相一般,遮住脸,倒是好看一些。
  银铃攥紧了拳头,眼里有些许警告,奈何带着帷帽,对面的人完全看不见,她压低了声音,警告道,我警告你,别对将军府的人做什么!否则,我跟姐姐都不会放过你的!
  姐姐对她都很维护,更别提将军府的人,蓝亦尘要真对将军府做什么,姐姐肯定会让蓝亦尘后悔的。
  蓝亦尘轻嗤一声,就这
  他要是真想对将军府不利,司夜云就算从皇宫飞出来也只会见到满府的尸首。
  就算再找他报仇又如何。
  一切都无力回天。
  银铃看着他这幅藐视生命的模样,眼睛顿时红了,当初这人就是这样,才会眼睛都不眨杀了她爹爹!
  现在他依旧不改!
  你会不得好死的,银铃咬着牙根,声音犹如泣血,带着无尽恨意,蓝亦尘眉梢轻轻上扬,唇角带着几分冷笑,我拭目以待。他脚步逼近银铃,微俯身,在她的耳边喃声道,不过,就算我死,也有人垫背,我死而无憾。
  银铃瞳孔骤然一缩,心也仿佛被针扎的巨疼。
  她知道蓝亦尘说的是她爹!
  恨意涌上心头,她赤红着一双眼睛,扬起手就冲着蓝亦尘的脸狠狠扇过去。
  啪的一声。
  庭院内,响彻了这一清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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