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里。
看到院坝里那群人不走,还扎营住下了,女孩不得已转身进了里屋。
穿过两间木屋,越过一条长长的天然甬道,来到了山洞里别有洞天的境地。
里面灯火通明,泉水叮咚。
周围更是堆积了无数的书籍,凌乱不堪。
而书籍中,一头白长发的男子端坐其中,长发遮住了他的五官,只依稀看到一根高挺的鼻梁,凉薄适中的双唇。
他怀里抱着一堆书,不是用笔记录什么,就是翻阅着什么。
听闻脚步声,即便未见来人,他也知晓缘由。
不等女孩开口,男子声音低沉懒散的响起。
莫管他们,一群浑身透着铜臭味的商人,时间于他们而言最为宝贵,三五日便可自行离去。
女孩颔首,是,师父。
女孩不敢打扰师父清修,准备转身离去。
白发男子忽而又唤道：等等。
女孩止住步伐,低头洗耳恭听。
有个孩子
女孩点头,是,大概两三岁的样子,是个小女孩。
嗯~,三五日他们若还不离去,那便成全他们吧。
说话间,白发男子潦草的在纸张上写下要求,丢给徒儿。
女孩将纸张折叠好放进自己的荷包里,转身离开。
……
木屋前的院坝里。
手下的人搭建好了帐篷,开始生火做饭。
叶声声带着女儿在旁边玩耍,叶彻拿着相机抓拍他们的美好时刻。
就在所有人各自忙碌时,前方木屋的门嘎吱一声被拉开了。
所有人立即抬眼看过去。
叶彻忙收起相机,迎上去。
叶声声也忙起身看向那从木屋里走出来的人。
是个看上去苍老的老奶奶,佝偻着背,杵着拐杖,满头白发凌乱的就跟鸡窝一样。
乍一看,像极了一个老乞丐。
但他们当然不会知道,这样一个老奶奶,是一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女孩乔装打扮而成。
她跨出门槛,站在台阶上俯瞰院坝里的所有人,尽量挺直了要背,声音沧桑的问：
你们几个,为什么要在我的地盘上弄那些东西
叶彻上前一步,隔着几个台阶对着老人颔首：
您好,冒昧打扰,您应该就是那位神医了吧我们前来想请您出山救人一命,您看看……
什么神医,我这儿没什么神医,只有我一个老婆子,你们不要留在这儿耽搁时间,我不会看病也不会治病,赶快离开吧。
叶彻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无情打断。
她挥着拐杖,示意他们走。
叶彻哪能就这么走,继续求道：
老人家,我们是特地前来拜访您的,您看看您需要什么条件或是要求,我们都能满足您可以吗
老人冷冷一笑,我老婆子什么都不要,也为你们做不了任何事,你们都走吧。
不想跟他们纠缠,老人见好就收,转身进屋又关上了房门。
老人家……
叶彻上了两步台阶,见对方关了门,他没再上前。
既是个年迈的老人,那他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叶声声跟过来道：
她看上去腿脚不便的样子,很是普通,这真的就是顾清礼说的那个神医
她怎么感觉有点不像呢。
诶
旁边的小恋恋忽而看到地上有什么,忙跑过去捡起来,高兴的递给妈咪。
妈咪你看,好漂亮的小珠子呀。
叶声声接过来,是只耳环。
她狐疑的蹙起眉,里面住着的,不是一个老奶奶吗怎么会有年轻人戴的耳环
叶彻跟过来拿过那只耳环,看向叶声声,不是你的吗
哪儿是我的,你没看我耳洞都没打吗
叶彻,……
拿着那只耳环,他又看向木屋方向。
恍惚间,眼前闪过刚才老人的模样。
她满脸鹤发鸡皮,勾腰驼背,着装更是褴褛没有讲究。
这样的人,怎么会戴如此漂亮的耳环
还有,一个老人的眼神,怎会那么纯然。
下一秒,叶彻笃定道：她是装的。
嗯叶声声不解。
叶彻跟她解释,我说刚才那个老人,她是装的,她可能只是一个小姑娘,我们要找的人,不是她。
你确定吗
叶彻拿着手中的耳环,这就是证据,还有我注意到她刚才看我们的眼神,老人的眼睛没她那种灵气。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叶声声又问。
叶彻想了想,拿着耳环再次上前去敲门。
但是对方不开。
他就站在门口道：
老人家,您的耳环掉了,在我手上,您开门我还给您。
坐在屋里的女孩一听,下意识的抬手摸自己的耳朵,还真少了一只。
该死。
她现在不能路面了,会被发现的。
隔着房门,她继续用着一口沧桑的语气道：
什么耳环我没有那东西,你们自己留着玩吧,别再打扰我休息,不然我放狗咬你们。
叶彻见对方心虚了不敢出来,干脆挑明了道：
我知道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请你告诉我,那位神医在哪儿,我们是真求他办事。
或者你们开条件,什么条件我们都满足你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再不走我真放狗了,……大黄二黄。
里面的人一喊,趴在屋外不远处的两条土狗立马爬起来对着叶彻狂吠了起来。
叶彻没辙,只好下了台阶。
叶声声迎上他,现在怎么办
叶彻收起那只耳环,弯腰抱起女儿,等吧,让她看到我们的诚意。
毕竟是求别人,他们又不能硬闯进去搜。
总能用诚意打动他们的。
走向正在做饭的几个下人,叶彻吩咐,赶紧弄好,给屋里的人送一份过去。
是。
叶声声再转身看向前方的木屋,若有所思。
久久她才收回目光,跟着一起去做饭。
叶彻就在旁边带着孩子一起打下手。
弄好吃的,他们盛了一份装好,叶声声亲自端去给屋里的人。
她敲门,这一次对方开了。
依旧是女孩装扮成老奶奶的模样。
她佝偻着背,望着叶声声问：
有事吗
叶声声浅浅一笑,将吃的递给她：
我们刚做的,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您尝尝。
连翘是个吃货,她从来也不会怎么做吃的。
每次自己做,都能把厨房烧起来,然后就被师父罚抄医书。
头一次有人端着香气四溢的饭菜来到她面前,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满眼的贪欲。
可她还是要装作老太婆的样子,冷漠地拒绝道：
不吃不吃,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