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衣便看向姜明秋细声道:“总之老太太不喜欢也没什么,嫁人不是嫁门第,人好才是。”
这头姜稚衣与姜明秋低头小声说话,对面的姜思文往姜稚衣身上看上看了几眼,温温和和的坐在那儿,白玉手指手上捏着绣帕,耳边一对银耳坠,发上一根玉簪,隽秀妩媚,微微低着头的模样,当真是惹眼。
旁边的姜彦礼目光也看向姜稚衣,神色些微有些复杂,往常随和的性子,今日却没怎么说话,倒是姜栝过来找他搭话说了两句。
姜栝又问姜思文:“之前二堂兄还来过两回,今儿又不来了?”
姜思文笑:“他不来也寻常。”
场面上各自说着话,姜彦礼忽然走到姜稚衣面前,低声道:“三妹妹,你跟我出来一趟。”
姜稚衣抬头看向姜彦礼,她已好些日子没见过他,她病的日子里,他也一回没来看过。
现在他忽然找她,心里已猜得到他要说什么了。
她还是轻轻嗯了一声,起身跟在姜彦礼的身后出去。
月灯跟在后面,跨出屋子时就将斗篷披在了姜稚衣的肩上。
姜彦礼看了一眼姜稚衣身边的丫头,又低声道:“母亲被老太太叫去庄子的事情,你可知道?”
姜稚衣便婉婉落下黛眉,咬着唇畔:“我听老太太提过。”
姜彦礼低头看着姜稚衣,对这个忽来的妹妹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也喜欢她温和安静的性子,况且容色漂亮,也是喜欢的。
但现在二房出了这么多事,全是因着她才生起的,现在不觉间已对她有些稚衣。
他低沉道:“你和昭昭落水的事情,那日的确没及时让郎中过来看你,是我母亲不对,可如今你身子大好,气色如初,也算是欣慰。”
“你是我们二房的,母亲出了事你也该关心。”
“事情因你而起,你也该去祖母和父亲面前求情才是。”
“现在二房的冷冷清清,还叫其他两房的看笑话,父亲也愁眉不展的,你又看得下去?”
出事后二房没有一人来看过她管过她,痛到了自己身上后,便想起她来了。
姜稚衣听了姜彦礼一番话,心里虽讽刺,却抬起了眼眸看向姜彦礼,淡淡眼眸中滚着委屈。
她咳了两声:“三哥哥怎么说我都没关系,我心里自然不愿如此的。”
“上回落水我不怪旁人,只庆幸二堂兄救我,我才撑着一口气醒过来。”
“我因着这场落水坏了身子,失了与伯爵府的亲事,我也更怪不得旁人,全是我命数。”
“我从二堂兄郊外庄子里回来,一回来便去老太太那儿问安,得知了嫡母的事情也去求情了。”
“只是我人微言轻,老太太怎会听我的。”
“老太太那时说,侯府的姑娘怎能嫁去伯爵府为妾,全是胡来。”
“叫我不许再过问,我也没敢问了。”
姜彦礼听了这话一愣,他是后头才知道这事的,也才从昭昭口中听到,也知道母亲过分了些。
他低头看着姜稚衣:“祖母那儿不好劝,你便去劝劝父亲。”
“眼看着临着过年了,难道母亲还一个人在那冷清的庄子里?”
“我们都是二房的人,二房好了,你不也好了?”
元策从院子外头进来,一眼就见着姜稚衣和姜彦礼站在廊外,冷风吹在姜稚衣身上月白斗篷上,她乌黑鬓发便格外柔美。
他走过去,路过时只听到她细细温柔的声音:“三哥哥的话我都记下的,我原也不希望成这样,后头会与父亲为嫡母求情的。”
元策听了这一句,禁不住顿住步子,仅仅也只是顿了一下,又皱眉走进去。
走在元策后面的慧敏郡看了眼元策的目光,也往姜稚衣背影看去了一眼,又被大老爷拥着肩膀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