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已经是沈榷教授盛兮枪法的第三天。当辛茹从外面急喘吁吁地跑来将这消息告诉盛兮时,盛兮直接将刚拿起的枪放下,拔腿就要跑。 沈榷眼疾手快拦住了她:哎哎,丫头,干嘛这么急!不就是个男人,你至于这么急女孩子嘛,总是要…… 那是我相公!盛兮暂不想听沈榷说话,绕开他就想走。 岂料沈榷竟再次拦住了她:哎呀!你听我的就对了!男人这种东西,呸,不是东西,呸呸……哎呀,我就是想跟你说,男人啊,你越是上赶着他可能会越不珍惜你,你若矜持些,他说不定反倒更在意你!好啦,好啦,别着急嘛,让他自己过来就是,咱们接着练枪啊! 盛兮不干:就算你说得有理,那也得放以后。我现在要去看看他有没有受伤,这一路是否平安!今天就练到这儿了,沈长史还有事儿,我便不留你了,再见! 说完,盛兮就要走。 沈榷暗暗磨了磨牙,心中骂了一句这还未见面就同他抢人的臭小子。 他嘴角强行挤出一抹笑来,装作大度道:哎呀,不练就不练嘛!走,走,我跟你一块!既然小姑爷来了,那作为你半个师父,我总是要迎接一下的嘛!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臭小子,能让这丫头连沈家枪都不练!哼! 盛兮却因为对方那句半个师父顿了一下,看着沈榷微微抿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洛神医等人得知沈安和来了的消息时,已经晚了一步,盛兮早就没了人影。没办法,他们只好守在庄子里,等着人上门。 而此时,沈安和正带着一群人正在阿寿的带领下,朝紫藤山庄慢慢行来。 没错,是一群人,而非他一人。 此次出行,他本想一人来的,因为不知这次入京会遇到什么,宁王逆党的危险是否还在,还有他自己本身不确定的不安因素。 可几个孩子在听说他要进京时,纷纷表示要跟着一起,之后无论他如何劝说,如何讲道理,甚至于吓唬这招他都用上了,几个孩子竟是依旧不松口,硬是缠着他要跟着一起来。 前路未知危险因素那么多,他不可能带着他们冒险,所以,便想要先斩后奏。 孰料,几个孩子动作比他还要快,等他发现时,他们已经出了裕州城。 而这其中最令他无语的,是身为教学夫子的季修平,在得知几个孩子的计划时,不仅没有劝阻,反倒是跟着他们一起胡闹! 沈安和没想到几个孩子心念如此坚定,胆子大到敢行如此之事,一时震惊不已。 不过人虽出来,却也没走多远,他完全可以将人再送回去。 然而,当他对上几个孩子恳切与期盼的眼神时,最终他选择了妥协。 盛兮于他重要,于几个孩子又何尝不是呢 事情结尾,他只好写了一封信重新做了交代,让周客快马带回去,待送完后再来找他们。 如此,一行七八人便这样上了路。 此时,沈安和正在同阿寿交谈,主要还是问他一些有关盛兮,以及京城的事情。阿寿他虽不认识,但盛兮之前写的信里曾有提过。他猜到盛兮会派阿寿过来,所以,特意在经过城门口时让周西慢了一些,果然,阿寿出现了。 能让我看看盛兮给你的画像吗沈安和对阿寿道。 阿寿应了声是,急忙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来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将其郑重地交给沈安和。 沈安和接过说了声谢谢,遂将那张保存完好的纸打开,一个用炭笔描绘的他正脸的画像就这样直直地映入了他眼帘。 那一刻,沈安和内心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类似于感动,却又比感动还要更多些什么。 画像上的他神情平淡,但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看上去有种格外的宁静。 沈安和不知盛兮画工如此之好,更不知她何时画了自己画像,而她笔下的他,让他这个画像的原型看了都有些意外。 什么时候,他竟能露出这般会心笑意了 姑爷,您跟画像上简直一模一样!就像现在这样!一旁的阿寿忽然间开口。 沈安和回神,神情微怔,感受到嘴角上扬的弧度,他一时恍然。 什么时候 大概是当他问盛兮,她是否要卖掉他时,她没有半分犹豫地说不曾。亦或者是她从山上好不容易采来的灵芝没有卖,反倒直接捣碎了用来帮他补身子。又或者更早的时候,盛兮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她好了。 而那时的他,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庆幸。然而此刻,他依旧庆幸,却是庆幸自己能遇到她。 车厢里盛光远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沈安和收拢心思,将画像重新叠起,却没有还给阿寿,而是问他:这画像可以给我吗 啊,当,当然可以!阿寿憨憨一笑,这画像本就是姑娘交给我用来接姑爷您的,现在接到了,自然要还给姑娘! 嗯,我替你还给她。沈安和温和一笑。 阿寿被沈安和的笑晃了一下眼睛,莫名有些眼酸。这还是头一次,他被这种一眼看上去就似高门贵族出身的公子温柔对待呢!简直同盛姑娘一模一样! 怎么了见阿寿脸色有些不自然,沈安和问他道。 阿寿急忙收敛情绪,露着一口白牙冲沈安和笑道:没事儿!姑爷,我估计咱们快要同姑娘遇上了! 我姐姐要来了车帘猛地掀开,一颗脸上布满兴奋的小脑袋露了出来,我姐姐真的要来了吗 阿寿笑着对盛光远说:是的小公子,若是姑娘在庄子的话,那这个时候应该马上就要同我们碰面了! 盛光远啊了一声,小嘴巴努了努:可若是我姐姐不在庄子里,那岂不是还不能见到 呃,这个…… 就在阿寿挠头,一时不好回答盛光远时,忽然,一阵车轮骨碌碌疾响从不远处传来,他们猛地抬头,一眼便看到一辆马车正朝着他们快速驶来。 而那马车上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盛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