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良炜心中跑过一万头骆驼,震得头顶上的官帽差点都要留不住。 他嘴角不停抽搐着从那守卫手里接过玉佩,一双眼睛瞪大到无以复加,两颗眼珠子只差从眼眶里跳出来以表达他们此刻的愤怒与抗议。 那守卫头一次见自家大人这般表情,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呆呆傻傻地愣在原地,等着狄大人将这份憋屈……对,就是憋屈,将这憋屈发泄出去! 只是,大人为何会憋屈呢不就是一块玉佩……难道那女孩子是大人的…… 唰!狄良炜猛地抬头看向那守卫,掌心攥着玉佩紧了又紧,深呼吸了好几次后,方才对那守卫道:去,把那姑娘请进来!记住,是请!好生地‘请’进来! 是!是!守卫再不敢多想,更不敢多待,得了令忙不迭转身往外跑。 哎呀妈呀!狄大人刚才那表情实在是太可怕,好似要吃人似的!可他明明说的是请啊!难不成,此请非彼请不,不应该吧 守卫当真是拿不准狄良炜心思,却在再次见到盛兮后,又没办法真的请,于是便规规矩矩地将盛兮带进了卫所。 狄良炜此时正盯着那玉佩瞅,只恨得这玉佩的主人立刻现身,跟他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不就是前段时日外出了些时日,怎地还发展了情人,还是……小情人!! 狄良炜抬头看到盛兮时,眼睛登即就直了,心中只道:皇上啊,您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但转念一想,寻常人家少不了这等事,更何况是皇上,别说现在不过而立,就是知天命时,那嫩草也是可以吃的! 狄良炜于心里头吐槽无数,却在看到盛兮那一刻,嘴角立时勾起一抹笑来。那笑容盛兮不觉得,但带她来的守卫却愣是被狄良炜挤出来的笑刺激出一身鸡皮疙瘩! 守卫只盼自己此刻能隐身,狄大人看不见他! 狄良炜不在意那守卫如何想,只是挥了挥手让其出去并关好门。他从桌案后走出来,引盛兮坐下并亲自为她斟了杯茶。 斟茶之时,狄良炜也在观察着盛兮,欲从其脸上看出一些情绪来。窃喜也好,紧张也罢,情绪冲动下难免出纰漏。他不知这姑娘是否知晓皇上的真实身份,但知或不知总是有其目的的。 然而可惜,没有。 当真是平静地好似来他这里喝茶! 那个,敢问姑娘怎么称呼狄良炜落座后,压了压心情,竭力让自己看上去和善,笑眯眯地问盛兮,来狄某这里所为何事啊 不知为何,盛兮总觉得眼前这位指挥使大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可她又说不出是怎样的怪异,听了对方问话,索性不去想,只是回道:民女姓盛名兮,今日来找大人,是有件事想请大人您帮忙 哦,什么事,你说便是!来了!来了!重点来了!接下来是不是要让皇上那薄情郎负责了 盛兮忽略掉狄良炜眸底的兴奋,直接道:既然大人您叫民女进来,想必是认识这玉佩的主人了。那大人能告诉民女,这玉佩的主人该上哪儿去找吗盛兮几番斟酌后,决定还是先找五爷。册子之事太过重要,只狄良炜一人,尚不能让她全信。 狄良炜闻言眼珠子一转,反问盛兮:怎么,姑娘不知这玉佩的主人在哪儿吗 盛兮道:实不相瞒,民女也只知这玉佩主人叫五爷,其他的……哦,对了,他还有个侍从,叫蔡让。 狄良炜:…… 五爷谁都能叫,但蔡让却当真只那么一个! 这个……狄良炜一时迟疑,思忖着不知该不该将这女孩子之事告知皇上。 而他这反应足以说明一切,狄良炜认识五爷,且知道他在哪儿,只是不知在犹豫什么。 想到那册子,盛兮只得继续追问:大人,您定是知晓五爷下落了那可否能将地址告知民女,民女自己去寻 就是告诉你地址,你也进不去啊!狄良炜心道。 用力抿了抿唇,狄良炜觉得这种风流债还是莫要惊动皇上,刚欲摇头,却听盛兮又道:或者,大人您可否告知民女蔡让所在或是让蔡让跟我联系,民女有急事想要同他们说! 狄良炜:……要不,你将事情告诉本官,本官替你转告 盛兮:不行!此事需当面说! 狄良炜:……所以,果然是皇上做了负心汉吗 狄良炜挠头,这感情的事儿最是难办!别看眼下皇上一走了之,可谁知道他们再见面会不会死灰复燃或者等哪一天,皇上突然记起这小姑娘,对人心有愧疚,叫人去寻,那他此刻阻拦就是在自己给自己穿小鞋! 狄良炜不想让自己鞋子顶脚,但又不能真的这样将人带过去。虽难办,但也不是没办法。 既然这女孩自己提出蔡让也可以,那索性便让蔡让来解决这件事吧! 那个,既然这样,本官就将蔡让叫来,待明日…… 大人,此事关乎多人性命,大人可否今日就将人叫来盛兮打断狄良炜道。 狄良炜:怎么还关乎性命…… 盛兮郑重点头:是!民女的性命也在狄大人一念之间! 狄良炜:…… 这话说得,他压力山大! 狄良炜又想吐槽了,可当着一个小姑娘的面儿他多少还是要维护下形象。想了想后,他点头道:好,那姑娘稍在这里休息,我这便派人去找蔡让。 狄良炜叫了人过来,引盛兮去旁边休息室。之后他又叫了个得力助手,将玉佩交给对方,几番叮嘱说:让蔡公公尽快给个信儿,就算人来不了,那也要要个章程回来,知道吗! 这人留是不留,总要给个说法。 是!属下领命而去,狄良炜习惯性朝休息室转过去的脚急急停住,不带任何迟疑的,他扭头便转回自己办公房。 咔哒一声,将房门上了栓。 后宅之地,那是女人的天下,他还是莫要掺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