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乐瑶轻点了下头,琉璃似的眼珠子亮晶晶的望着他,满是担忧与不舍: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匈奴王宫,第一时间记得派人给我送个信儿。
拓跋野不舍的离开,那样行事果敢威猛的单于,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她几眼,腿似陷在泥沼里了般。
拓跋野发现他的小公主正噘着嘴,有些埋怨又有些不舍的看着他。
拓跋野压下心中滋味,在王府外上了马,转身回了匈奴。
拓跋野一走,裴乐瑶的心一瞬就空了下来。她垂头丧气的坐在床沿边:哎,一瞬间觉得没意思了,好无聊。
长歌好笑的看着自家公主:公主这是一没了单于,就似泄了气般。
裴乐瑶身子一倒,瘫在床上:你不懂,你们都不懂这种感觉。
一种心被人填满几日,有突然空掉的感觉,浑身都没力气了,开始期待下一次见面了。
长歌提议道:要不公主过几日出去转转,心情自然会好。
裴乐瑶郁闷的摇摇头:罢了,罢了,你们现在肯定不懂我这种乱七八糟的心情,烦死了。
长歌跟长歌的确不懂裴乐瑶的心情,不懂她少女初春时的心事,
像春风吹皱湖面层层荡开的涟漪,也像三月樱桃花蕊被风吹乱洒一地的纷乱。
温柔缤纷,却又像极了千军万马踏过后的狼藉。
裴乐瑶吩咐道:明日我书信一封回皇宫,就说为江南药商一事,得晚些时候再回宫。
长歌秀眉蹙了蹙:
公主,您出来这般久,万一被皇上跟皇后娘娘猜到了什么,那可就不好了。这事儿,您到底准备瞒多久啊
裴乐瑶倒在床榻上滚来滚去,发丝乱得跟她的心情一样:
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也就不这样心烦了。
从前我母后就说,智者不入爱河,想来是真的,我现在跟个傻子一样,满脑子都是一个人。
长歌抿唇偷笑:
奴婢知道这是什么,这是相思病。话本子里常写,害了相思病的怀春姑娘就是公主您这般的。
裴乐瑶将床上的被子裹得很乱,整个人在卧榻间起来又睡下,浑身不得劲起来。
她扶着胸口,恼怒的道:太恐怖了,好怕自己变成母后从前说的恋爱脑。
就这样,裴乐瑶跟拓跋野开启了一段异地恋时光。
正当她坐在书房毫无灵感,也看不进去书的时候。
她突然看见从远处朝着自己窗台飞来一只大鸟,居然是拓跋野的海东青。
破云飞到裴乐瑶书房的门窗上,偌大的身影将一块门板,光都让他们遮了一半。
裴乐瑶伸出手,笑眯眯的看着它:你怎么来了还是你的主子忘记把你给带走了。
破云用自己洁白的额头蹭了蹭裴乐瑶的手背,以示亲近。
裴乐瑶记得拓跋野对自己说过,说海东青做这个动作,就是愿意跟自己亲近的意思。
她又在摸了摸破云的头。
破云提了提自己的爪子,裴乐瑶这才发现爪子上挂着书信,她连忙将信笺取下来看。
信是拓跋野手书的,字迹依旧笔走龙蛇,威武霸气。
信上说,他已经安全抵达匈奴王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