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乐瑶在草原上玩儿了大半日,玩儿得累了,躺在草地上就睡着了。
拓跋野一笑,嘴里此刻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笑意被夜色撩染了一股淡淡邪气。
他起身将她横抱上马,下令道:走吧,回宫。
翌日,松年殿。
乌恒第二日就去给呼延太后告状去了,作为血脉纯正的匈奴人,
昨日的事情是有些让呼延太后头疼,毕竟规矩是规矩,习俗是习俗,她们都遵守几百年了。
不过太后还是很为难的看着乌恒:哎,一回二回嘛,人家乐瑶公主年纪小,你干嘛这么计较。
乌恒吹胡子瞪眼,在松年殿跺了跺脚:
太后娘娘,单于现如今是被那大周半大小公主迷的五魂三道的,来日什么好东西,单于都得给出去的。
您是匈奴握有实权的太后,又是单于的亲生母亲,您不管谁管
这都俯首称臣了,下次咱们匈奴站在大周面前还有什么尊严可讲
呼延太后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心烦了起来。
对上裴乐瑶,她似乎连句重话都讲不出口,还挺乐意让她哄来着。
这小姑娘,说话做事就是得人开心喜欢。
完了,自己那儿子肯定就是这么被哄开心,然后让做什么做什么的。
但作为太后,也有自己需要去恪守的东西,她依旧很为难的:
那哀家能怎么办,你自己去跟单于说,别来烦哀家!
乌恒怒道:单于要是能听,臣来找太后您干嘛
呼延太后起身从凤椅上站起:哀家得去找乐瑶公主学簪花了,你先退下吧。
乌恒骂骂咧咧:
单于整日找那半大小公主,太后娘娘您也是,改日臣去寻匈奴大祭司过来,看你们是不是被下了什么诅咒!
呼延太后在自己的松年殿都坐不住了,摆驾去了万凰台。
裴乐瑶正在宫殿里准备簪花用的物件儿,呼延太后一见了就把方才乌恒说的事情给忘了。
一心安慰着自己,人家是外地人,不懂匈奴传统也不打紧,肯定没什么坏心思。
几个时辰后,呼延太后戴着新做的花冠开心的回了自己的松年殿,拓跋野已经在松年殿里等候一会儿了。
呼延太后拖着凤袍,冷哼一声的走过来:
昨日你私自带着乐瑶公主去找大祭司做什么,你们很熟
拓跋野才办完朝务,就被呼延太后的人叫到了松年殿里,开始一字一句的盘问。
近来,呼延太后为了单于的婚事,对他的行踪一直很关心,
昨日就有探子回了她,说下朝后的一整日都是跟大周公主待在一起的。
太后并无多少开心,只觉不安,直到乌恒今日来告状,她更觉不安。
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子,她能不知道
拓跋野浅浅咳嗽了几声:
儿臣之前将公主的姻缘红绳弄断了,昨日找大祭司再造一条赔给人家。
呼延太后瞪他一眼:咱们匈奴哪里来的姻缘红绳这种说法
再有,你比人家大九岁,怎哄骗一个小姑娘
九岁,你能当人家半个爹了。
拓跋野眉心皱了皱:九岁而已,又不是九十岁。
他问过身边的侍从了,问他现在看起来像多少年纪的男子,这些侍从都说像刚满十八岁。
呼延太后警告他:
你是重霄的大哥,重霄将来极有可能要迎娶乐瑶,你自己注意一下分寸,那可是你将来的弟妹。
太后越说越急,语声也急促起来:
今日乌恒来找哀家了,依哀家看,不是你骗人家小姑娘,是你这大单于是被小姑娘牵着鼻子走。
你年长人家九岁,那多出来的九年阅历都干什么去了
自己做事注意点,别给人大周公主招黑。
裴乐瑶责备不出口,拓跋野她是随便骂骂的。
拓跋野听见自己的王弟将来要迎娶裴乐瑶,那神情不自觉的就沉了下去:嗯,儿臣知道了。
呼延太后见他不爱听,起身就要走,又道:
乐瑶公主本不会在匈奴久待的,念着重霄正好要去北境一趟,刚好就来匈奴将接她回去了,大致半月后到。
拓跋野头上的海东青王冠,耀眼的光都变得晦暗了几许:婚事都定了
呼延太后回:
没定,只是大周帝后有这意思,毕竟不愿女儿远嫁。
且重霄自小就喜欢乐瑶公主,谁都知道的事情。
哪里像你,性情执拗,等乐瑶公主跟重霄孩子都生几个了,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拓跋野从松年殿走出来时,只觉胸闷,走回九霄殿的途中,竟走错了两次路。
乌恒跟在身边,小心翼翼的道:
单于,您今日是怎么了,打仗在沙漠里都不迷路的,今日走回自己宫殿还迷路了
只听拓跋野语声阴沉的道:弟妹,这种称呼可真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