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可真快,云懿皇宫的小女儿竟长这么大了。
上一次见到她,还是个流口水的小孩儿。拓跋野只觉恍然若梦,竟又再次见到了这小公主了。
裴乐瑶娇眸含笑,粉嫩的唇瓣里传出乖软的语声来:
盛夏炎热嘛,太后娘娘您心底急了点儿也很正常。
只要娘娘您自己想得过去就行,
您要相信自个儿的儿子是个顶天立地,能镇住匈奴的英明君主,而不是靠子嗣来维稳的就行啦。
而且方才单于能对绵延子嗣,册立阏氏有那样一番的见解,
乐瑶相信单于是会找到一位自己很钟意,彼此相爱的阏氏,他会过得很幸福的。
在裴乐瑶的眼里,一个男子能有这样一番言论,便是能制造幸福的人。
心中不由得又对他好奇了几分,匈奴的男子,真有这般心思细腻,看重感情之人
呼延太后恍然间也想起了自己的曾经,语声有些怅然:
这世间男子又有几个是长情的呢不都是见一个爱一个吗
与其这么拧着,不如一开始就册封一群姬妾,都差不多的。
裴乐瑶摸着呼延太后的手背做了安抚:
情不能所迫,自然而然发生。
我父皇跟母后,都半辈子过去了,他们一直很相爱。
只要人对了,那就是一生一世了。
呼延太后攥着裴乐瑶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凤椅上来:你过来坐,还没见过哀家这个逆子吧
裴乐瑶摇摇头,顺势在呼延太后的凤椅上挨着坐下。
呼延太后一派慈爱的脸从裴乐瑶脸上离开后,又板着脸道:起来吧你,跟人家乐瑶公主打个招呼。
拓跋野这时站了起来,高大颀长的身躯在松年殿里立起,傲然伟岸,气势如山,受伤后的单于依旧冷肃威严。
他一抬头,裴乐瑶也站起了身子跟他行礼,却在下一刻,僵了僵脸:怎么是你
拓跋野锋利的眉骨,令他的眼窝看起深邃。他脸上不挂什么情绪,淡淡掀唇道:
乐瑶公主,幸会。
裴乐瑶皱了皱眉,心生后悔,早知道就不管这事儿了。
前几日将自己脱入水中,又扯断自己姻缘线的讨厌鬼。
她没想到讨厌鬼居然就是匈奴单于!她咬了咬唇,憋着气拜见道:乐瑶见过大单于。
呼延太后有些错愕:怎么,你们之前见过
拓跋野点首,解释道:
前几日儿臣在伊兰草原附近遇见过乐瑶公主,莽撞一番,得罪人家两次。
今日儿臣被打,又逢公主解围,儿臣欠公主三次人情。
裴乐瑶立马撇清关系,此刻已经对他不崇拜不好奇了,只觉得是个讨厌鬼:
倒是不用欠什么人情,大单于也不必放在心上。
要不是鹤绵绵在外边急得跳脚,她今日才不会管这件事,结果还真的管错了。
拓跋野凝视着她的眼,语声低沉缓慢,一字一句的道:孤放在心上了。
裴乐瑶只想赶紧走,鹤绵绵从殿外走进来,手里拿着药:王兄,我来给你上药吧。
拓跋野坐到了偏殿去,将单衣脱了下来,淡淡扫了一眼她的手:
王妹又去捯饬那药田了吧,手指甲缝里都有泥土,如此上药,伤口容易感染。
鹤绵绵左看右看,嗔怒道:我手可干净了,王兄!你人说话怪讨厌的,枉我担心你了好久。
拓跋野背对着鹤绵绵坐着,凝神思忖了一会儿才道:
王兄在宫外不小心得罪了乐瑶公主,她现在不愿跟王兄说话,
你将药瓶子给她,让她进来给王兄上这种大周药,让王兄找个借口亲自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