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宫。
宁如鸢站在自己曾经最熟悉的这座宫殿里,居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从前这宫里都要春棠一手打理,现如今自己已经没有了可以信任的人。不对,江云娆向她提过一人的。
她瘦弱的身躯需要被人搀扶着坐下,吩咐道:
去告诉内务府,让那在冷宫做洒扫的太监万长安,给本宫调到钟云宫来。
话完,宁如鸢一口饮下那解毒的汤药。
前几日在冷宫险些死掉了,的确是有人下毒,如果不是江云娆将自己送出冷宫安排得及时,那么自己现在就应该是一具尸体了。
万长安肩头上还有些落雪,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想要规矩一些可又无可奈何。
他声音极小的道:奴才万长安,拜见宁妃娘娘,娘娘金安。
宁如鸢人尚是有些虚弱,语气缓缓的道:
娴婉仪说你为人可靠,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故此将你引荐给本宫了。这钟云宫的掌事太监职位,你可愿意来
万长安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一遭,连忙又跪了下去:
奴才愿意,奴才谢宁妃与娴婉仪!
这一宫主位的掌事,在后宫职务不算低的。
虽不如从前坐在内务府位置上权力大,但比起这一年的心酸落魄日子,也好了许多。
宁如鸢摆了摆手,身子的确毫无力气,但心里头的恨意却在熊熊燃烧:万长安,你去将春棠那个贱人给本宫叫过来。
万长安起身:奴才马上就去。他心中感怀江云娆,但愿娴婉仪她能早日从冷宫里出来。
饮下一碗血燕窝后,宁如鸢换了一身金红色的华袍,头戴金冠,簪着金步摇,从前金光熠熠的跋扈状态,又回来了三四分。
她从寝殿里不疾不徐的走了出来,春棠此刻已经到了钟云宫。
宁如鸢走上去就是两个耳光:贱人,没想到吧,我宁如鸢还能从冷宫里出来。
春棠脸上立马就多了两个红巴掌印,却不敢动一下身子:如今我落到你的手里,我自己认栽。
宁如鸢冷笑一声:你那早死的娘的确该死,死的时候怎么不把你给一起弄死带走啊,好让本宫栽了如此大一跟头!
不过也没什么,你还有个舅舅,还有个侄儿,本宫都不会放过。
春棠是最了解宁如鸢的人,她跪了下去:求宁妃娘娘放过无辜之人,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宁如鸢拿捏旁人不顺手,拿捏春棠那是最简单的:
本宫就问你,之前本宫将宫宴安全一事交给你负责,赵舒盈是在房梁上放了石块,那琉璃盏你可别想骗我。
毕竟,赵舒盈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将你引荐到皇上面前。
春棠后背冷汗直冒:琉璃盏的确是嫔妾疏忽,而嫔妾之所以被皇上册封为了贵人,是因为......
宁如鸢轻笑:万长安,派人去宁府,让本宫的母亲好好问候一下沈贵人这世上已经不多的亲人。
万长安拱手:奴才这就去。
春棠扑在地上拉着宁如鸢的血红色的裙摆:不要啊娘娘,求您了,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您不要伤及无辜啊!
宁如鸢:万长安,你愣着干嘛
就在万长安要走出正殿时,春棠失声吼道:
嫔妾说,是皇上,是皇上私底下吩咐的嫔妾,只不过那琉璃盏上面的材料都是替换过的,用的空心木料。
琉璃盏顶头的绳子是被磨毛过的,承重几个时辰就会脱落,这些都是皇上让奴婢做的。
宁如鸢怔了怔:皇上皇上为何要这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