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豹冲了进来,一身铜色盔甲,八字胡的末梢微微翘起,一派官威。
魏豹紧抿双唇,大步走来看了一眼:“是谁聚众闹事啊!”
来幻音楼来闹事的头子,他头一个站了出来:
“大人,幻音楼做生意不讲规矩,吃食里有老鼠,我就是说了几句,这老板不得了,要打杀人呢。”
萧幻音冷哼一声,立马回击道:
“我那盘子就比成年人手掌大了些许,我厨房里的人是有多瞎,那么大一只老鼠死在盘子里他会看不见?
你那盘菜是才端上来的,可那老鼠都死了好久了。
哎哟我说你真是蠢到家了蠢猪。
你骗谁呢,想讹钱啊?躺我裆下叫爹啊!”
江云娆扶了扶额头,这个萧幻音,嘴巴可真是,刺激。
唱戏的说话语速又快,他偏生又是个嘴毒的。
只是她才是这里的老板,出了事,她该站出来。
她不顾裴琰对自己的警告,还是站了出去,这是属于自己的责任与担当:
“这位大人,这群人的身份可以查一查。
他们不是来听戏的,他们就是帝京城里其余戏班子里的人,是故意来闹事的。”
裴琰摇着玉骨扇,扶了扶长袍坐到了一边,刚好是魏豹看不见的后侧。
公子金冠黑袍,气质余雍雅清贵,眉眼淡淡的看着这群人,唇角不经意的勾了勾。
魏豹大声道:“你让本官查本官就查啊!”
他一挥手臂:“将这幻音楼的所有人都带走,按违反帝京治安之罪下狱!”
“等等!”江云娆一时来了怒意:“为什么就抓幻音楼的,明明是他们到我们店里闹事,凭什么不抓他们!”
魏豹的手挂在腰带上,笑意嚣张起来:
“这帝京城里今儿个就我说了算,我想抓谁我就抓谁。
你们这些做下九流的人,还敢跟我们官斗?我告诉你,谁对谁错,我说了算!”
江云娆不是傻子,她一下便算到,这群人跟这个巡城御史是一伙儿的。
要抓人了,她还是看了悠闲的坐在一边的裴琰。
自己什么都不愿意妥协出去,这时候求人帮忙,好像也没了脸。
裴琰漆黑的锐眸对江云娆对视了起来,二人在纷乱中,一个眼神眉梢写着微微挑衅,一个眼神委屈隐忍。
江云娆收回自己的眸光,她才不妥协,清冷的看向巡城御史:
“帝京城的官僚已经黑暗成这个样子了吗?
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帝京城,乃至这大周是谁说了算,当是皇上,是裴家人说了算对吧?”
裴琰漆色的锐眸看着江云娆,玉骨扇缓慢的摇着。
魏豹作势挽起衣袖,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你少拿天家压我,天家的人又看不见,谁管你们这些普通人?
此时此刻,就属我魏豹在帝京城里掌管治安,一人独大。”
江云娆话锋刁钻起来:
“是啊,帝京城的确是大人一人独大。
怕是这帝京城里的百姓只晓得巡城御史,不晓得天家裴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帝京城的主子呢。
以后帝京城的百姓在街上遇见大人,先跪大人再跪皇族,大人一顶一的牛。”
魏豹看着江云娆眼睛瞪了瞪,在回味她这话。江云娆这话,可大可小,听着顺耳实则是掉脑袋的言辞。
魏豹喝道:“牙尖嘴利的死丫头,信不信我一巴掌呼死你!”
裴琰在一旁边听着,唇角的笑意深了深,这个江云娆在拉自己出手呢。
魏豹道:“别跟我扯有的没的,总归这帝京城的治安问题,全归我一人管。
只要是寻衅滋事的都是我一人说了算。我告诉你,别跟我犟,我姓魏!
我堂妹,将来也是这天朝皇族一员。是那三皇子的未婚妻,将来贵不可言!”
江云娆听闻这话,胸口的闷火又在深了深:
“是,你是皇亲国戚,三皇子是你的倚仗,你打着三皇子的名号在帝京城乱抓。
以后这位大人在帝京城里无论做了什么,只要大咧咧留下一句我堂妹夫是三皇子就行了是吧?”
反正裴琰就坐在那儿,再不管,拖着他下水便是!
“对,就是这样,有我堂妹夫撑腰,我爱抓谁抓谁!”
魏豹气急,作势就要打江云娆,粗壮的手臂一下子就挥了起来。
下一瞬,一把玉骨扇猛的砸了过来,砰的一声。
魏豹额头被扇把打破皮,鲜血很快的渗出来。
魏豹将脸转过去,就破口大骂:“大胆刁民,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你!”
裴琰坐在戏台子底下的一根抱柱背后,雍雅清贵,轮廓深邃的五官有一半融于黑暗。
裴琰身子靠在座椅上,优雅怡然,语声平得感觉不出来分毫思绪:
“魏家养了这么一条恶犬,竟还打着我的名号乱吠。
我养猫,不养狗。”
魏豹虚了虚眸,看不大清楚裴琰的容颜。
他被人骂是狗,愤怒不止的走了过去:“来人呐,将这刁民也给我抓起来。”
萧幻音看不明白状况,拉了拉江云娆的衣袖:“你大金主半天憋出一个屁来,他能压过这当官的吗?”
江云娆神色稍稍松缓了一二,回眸看着他:“等着看吧,我这金主喜欢憋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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