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王妃开心地道:没错,是我娘家表侄,武状元出身,那傻小子本来只醉心武学,没想竟对意儿一见钟情,也丝毫不介意她成过亲。
安王妃听了这话,含笑对袁咏意道:真心替你高兴,祝你幸福。
元卿凌实在是恭喜不起来,她知道大圆脸其实心里喜欢老七的,老七心里也有她,就是他们之间有些别扭。
她倒不是说一定要袁咏意重新和老七在一起,而是这么仓促就嫁人,一点先兆都没有,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袁咏意显然不愿意说这事,脸色微微驼红,好了,不说了,还没定下来,只是登门提亲了而已。
我听得老夫人都有心想要答应了的,如今就看你的意思。孙王妃笑着道。
安王妃笑了,袁咏意自己也讪讪地笑着,但是元卿凌实在是笑不出来,这消息太震惊了。
所以,离开安王府之后,元卿凌就拉着袁咏意上了马车。
你真要嫁给武状元元卿凌直接问道,她认为和袁咏意之间足够熟稔,这话她问也妥当。
不是曾经的妯娌,而是朋友。
祖母同意了。袁咏意垂下了眸子,轻声道。
你呢你自己的婚姻大事,你祖母同意了算怎么回事元卿凌有些急了,这丫头一直都很有主见,该不是这一次听祖母的意思了吧
不过,她之前嫁给老七为侧妃,也是老夫人的意思。
袁咏意捏着手绢,不说话,这会儿,倒是没了爽朗之气,仿佛和寻常的闺阁小姐般了。
可见,这段情,其实也伤她挺深的。
元卿凌见她这样,放缓了语气问道:你告诉我,你真想嫁给武状元吗你见过他几次有感情基础吗
袁咏意道:见过两三次吧,人很老实,很善良,至于感情基础……
她便笑了笑,笑容很是苦涩,相处下来总会有吧
那你说要出去走走的愿望呢元卿凌记得她一直都想到外面世界走走的,而且之前就说要走了,怎么忽然又改变主意不去,还要嫁人了
袁咏意有些惆怅,不知道,这确实是我从小到大的愿望,走遍天下,看尽最美的风光,原也打算去了,可在筹备出门的时候,我心里竟没有半点期待了,仿佛这一条路走下来,会很孤独。
你觉得现在不是出门的时候,可以缓缓,不一定要嫁人。
嫁人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元卿凌看着她,所以,还是因为老七为了他,赌上自己的一生,你这样做太不理智。
袁咏意打起精神,冲她笑了一下,怎么我要嫁人了,元姐姐不替我高兴吗说赔上一生太严重了,我信他会对我好,而且,他伤害不了我,不会让我难受。
他不会让你难受,不会让你受伤,恰恰是因为你不爱他。
袁咏意睫毛颤抖了一下,迅速地抬起头,那如果爱是意味着难过与伤害,又何必自己找虐什么爱不爱的,我觉得一点都不可靠,爱是一种感觉,不是一种条件,爱会消失,但是条件不会,武状元人善良,武功高强,老实又不失上进心,这个性子很适合过日子,我认为,找夫婿,找合适的就行,你看齐王当初找了个爱得入心入肺的褚明翠,可到头是什么下场
她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神色终于也没办法维持自然,眼底似乎有了泪意,便仓皇地转了头过去。
元卿凌不知道怎么去辩驳她,她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你真的决定了元卿凌只得问道。
袁咏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默默地点头,算是吧。
元卿凌道:如果你问我的意见,我是肯定不赞成的,不是不赞成你嫁人,而是不赞成你仓促地就嫁了,你如果放弃和老七的感情,我认为最好是按照原计划出去走走,走累了,回来感觉已经放下了,再找合适的成亲,你心里有他,却嫁给武状元,对武状元也不公平。
袁咏意轻声道:我若选择嫁给他,自会好好地对他,我信我能做到。
说着,她抬起头,充满鼓舞地对元卿凌笑,其实元姐姐应该为我开心,做人固执是很累的,一直把一些东西放在心上也会很累,我能放下,能看得开,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所以祝福我吧,我会好好的。
元卿凌只得无奈地道:如果你真心向我要祝福,我也会诚心地祝福你,但是,还是考虑清楚吧,这是一辈子的事情。
马车徐徐往前,车辙滚动压在青石板驰道上的声音很有年代感觉,伴随着马蹄哒哒,让元卿凌不禁唏嘘,多要强的女子,很多都会栽倒在爱情这两个字上,古今皆是。
古代女子的爱情尤其艰难,因为她们往往缺乏主动追求的勇气,有几个容月
回了府中,元卿凌心里头一直都轻松不下来。
晚上宇文皓回来,她便立刻跟宇文皓说了这事。
宇文皓听了之后,默默地脱了外裳,这有什么办法天要下雨,圆脸要嫁人,总不好我们去抢亲。
其实老七是怎么想的你做哥哥的,是不是该问问呢他心里难道真还有褚明翠吗元卿凌问道。
我又怎会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放不下大概也是有的,他以前对褚明翠有多么的执着,你是看见的,或许他是喜欢大圆脸,但是这喜欢和爱是有分别的,且你也说了,这事是袁老夫人同意的,咱没什么资格说话。
蛮儿进来送茶,听得两人在说袁咏意的事情,便搭了一嘴,奴婢听阿四说,老夫人本不赞成,是袁大小姐自己同意的。
元卿凌便连忙道:蛮儿,你叫阿四来,我有话要问她。
是!蛮儿便去了。
宇文皓不知道女人为什么喜欢干涉另外一个女人的事情,关心到都忘记了正事,便站起来道:今天要发月例银子,你问阿四吧,我到账房里头跟汤阳他们一起核对核对账目,然后分发银钱。
嗯,你去吧,我一会儿就来。元卿凌道。
宇文皓幽幽地道:你如果忙着就别去了,我跟汤阳和账房能处理好。
元卿凌看着他,坚定地道:我必须去。
宇文皓垂下眸子,换了一件厚点的披风,裹着就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