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八百五十五章乞讨的小女孩几杯酒下肚，孟海波的话就多了起来，也许是觉得今天这个聚会没有外人，于是就把他所听到的一些小道消息滔滔不绝地讲了出来。
什么谁家的公子到下面担任县委书记挂职两年回来，现在都已经是正厅级干部了，又是什么哪一家的驸马爷出去找情人，被公主发现了，结果被老爷子给赶了出去等等。
作为孟海波这种地位的人，认识的人也全都是京城里的一些有名望的人家，他今天提到了这两个人，说出来也是在京城政坛上响当当的人物，随便拉出哪一个人来，也都是跺跺脚，大地就要抖三抖的角色。
望着孟海波口无遮拦的样子，贾正阳心想，看来八号首长没有让孟海波踏入仕途还是非常正确的，心直口快，固然有豪爽的一面，但那也要看在什么场合，对象是什么人，要知道，在咱们国家自古就有言多必失这句名言。
曲卫华端起酒杯，笑着说道：“海波，今天我们聚会，你就不要讲这些八卦的新闻啦，谈点有意义的事情不是更好吗？”
孟海波看了一眼曲卫华，大咧咧地说道：“曲公子，我又不是体制内的人，想让我讲一些正儿八经的，我也没有那么多的话，我是个生意人，在商言商，说点这些事情也只是了助酒兴而已。”
孟海波这句话说得可是非常的有意思，实际上就是把门给关上了，今天他是不准备谈论官场里的事情了。看着他好像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实际上像他们这种家庭出来的人，哪一个不是机灵透顶的人物啊。
孟海波这是在用他的表面现象来隐藏自己的精明，像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
曲卫华说道：“程家的那个小儿子在你们广南碰了一鼻子的灰，灰溜溜地回到了京城，现在被老爷子给禁足了。”
贾正阳点了点头：“程真立在广南做得确实是太不像话了，军方给他一个教训也是应该的。”
曲卫华和孟海波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贾正阳，一起点了点头。孟海波又说道：“现在程老爷子人前人后的，一直说是你帮了程真立的忙，这才让他免受了牢狱之灾。”
贾正阳笑了：“我可不敢贪天功，法律部门是基于事实对程真立作出了免予起诉的决定，在这方面省委和省政府是没有做任何表态的，程老爷子本就不应该把这件事情的功劳归到我的头上。”
孟海波嘿嘿地笑了起来，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贾兄，有你的。刚才曲公子讲过了，你是咱们这代人当中的佼佼者，说实话有时我还真想跟着你去干，可我又想到目前我这个情况，觉得还是做个生意人比较好，只要是不犯法，最起码没有人管。我受不了官场里的那些规矩，也经不得和那些人天天斗来斗去的，就我这个脾气性格要是踏入了官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家吃得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曲卫华说道：“你也甭在这里扮猪吃老虎了，谁不知道你孟公子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啊，你是假装糊涂心里明白。不过你这样也不错，做不了一方诸侯，最起码也可以做一个富家翁，享受一辈子。我和贾兄现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踏上这条路，那就只有一往无前地走下去了。”
三个人一时无语，端起酒杯来喝起了酒。这一个小插曲过后，虽然孟海波和曲卫华也讲了一些京城里的事情，但气氛远不如刚开始的时候热闹了。贾正阳也很清楚，曲卫华刚才是在有意识地转移话题，这就说明曲卫华还是存有几分戒心的。
通过这几次的聚会，贾正阳就看出来了，曲卫华和孟海波的关系非同一般，从这一点再延伸到他们所在的两个家族上来看，就可以说明曲家和孟家现在已经是一种联盟式的关系了。
虽然两个人的讲话并不是很多，但贾正阳也能分析出来，京城的政治世家现在都在密切地关注着广南的形势，说到底也就是在关注着贾正阳的一举一动。
贾正阳可是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但现在他已经没有再回避的余地了，到了一个封疆大吏的位置上，要是想不让人关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现在也只有像曲卫华刚才所说的那样，既然踏上这条路，那就只有一往无前地走下去了。
出来酒店，一股寒风扑面而来，与曲卫华、孟海波告辞后，贾正阳也没有打电话叫车，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一边信步向停车场走去。
“老板，给点钱吧，我都几天没有吃饭了。”
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扯住了贾正阳的衣襟。低头一看，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脸蛋冻得通红，清鼻涕一直流到下巴上，这么冷的天里，只穿着一件旧棉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小妹妹，你们家的大人呢？”
小姑娘怯生生地看了贾正阳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一个头戴皮毛，身穿雪花呢大衣，满脸凶煞般的中年汉子，弱小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
贾正阳听出来了，这个小姑娘虽然讲的是普通话，可是尾音却还带着浓厚的广南口音。他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在这个大冷天里，谁家能舍得让这么小的孩子出来乞讨呢。
“小妹妹，你家是不是广南的？”
小姑娘摇了摇头：“老板，我不敢说，说了爸爸会打我的。”
那个身穿雪花呢大衣的男人见势不妙走了过来，拽起小姑娘的胳膊就走，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和陌生人乱说话，你就是不听，今天要不够钱，看我回家不打死你。”
小姑娘听了，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可怜巴巴地对贾正阳说道：“老板，你就可怜可怜我，给我十块钱吧，要不我回去又要挨打了。”
贾正阳此时越发坚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这个男人绝对不是这个小姑娘的亲爸爸，否则的话他是不会这个样子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的。
“你们先不要忙着走，我可以给你钱，但你要和我讲实话，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个男人看了看贾正阳，说道：“我是这个孩子的爸爸，家里生活困难，让孩子出来要钱，你给就给，不给就算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
贾正阳身形一晃，拦住了那个男人的去路，伸手将那个孩子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我听你讲话的口音是中原一带，而这个孩子却是广南口音，你怎么会是她的爸爸呢？”
那个男人一愣，结结巴巴地说道：“啊对啊，我是中原人不假，可我讨了一个广南省的女人当老婆，孩子是跟他妈学的广南话。”
为贾正阳开车的武田乐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抱起了那个小女孩，用广南话说道：“小妹妹，你告诉我，这个人是不是你的亲爸爸，如果不是，我保证会带你找到你的亲爸爸妈妈。”
小女孩听到武田乐的话，就好像见到亲人似的，抱住他的脖子哇哇大哭起来：“他不是我的亲爸爸，我找不到我爸爸妈妈了，叔叔你帮我找找吧。”
那个男人见势不妙，拔腿就想跑掉，贾正阳只轻轻地一探身子，一把就将他给抓了回来：“你觉得你还能跑得了吗？让警察来，你讲清楚了问题再说。”
那个男人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嚷嚷起来：“你要干什么，你不给钱也就算了，干什么还不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