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钱馆长上了楼。
很难想象,一个省博物馆的馆长,竟然会住在这种老旧的居民楼里。
他的清廉,恐怕真不是装出来的。
我老伴过世得早,女儿工作后就不常回家,也没个人收拾,你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下。钱馆长热情的招呼我。
六十多平的房间里的确有些乱,但不脏。
因为乱的都是书籍,横七竖八,像图书馆里进了贼。
客厅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家三口的合照,那时的钱馆长还很年轻。
合照两边,是数不清的荣誉证书。
钱馆长从屋里出来,给我拎了一瓶矿泉水,另一只手里夹着一本有些泛黄,很厚很大的书。
他坐下来,把手里的书放在茶几上道:昨天办公室里都是监控,你问的那些问题我不好回答。
你们的工作还要求不能乱说话吗我有些诧异的问。
那是肯定的了,我们说话要有理有据,有实物佐证。留给后世子孙的文化知识,容不得胡言乱语。
他说着翻开了手里的书。
第一页上贴着的一张老照片就把我给惊住了。
照片的背景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主角,是一只巨大的乌龟。
从一旁入镜的渔船来看,大乌龟趴在地上都有五六米高,背部大得如同一个小山包。
钱馆长,这大乌龟的照片是真的吗
钱馆长指着照片道:这是我一个老友早年拍摄的,公布后却不为人所信,抑郁而终。照片最终流落到了我手里。
现在好了,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结果很多证据也被毁了。
回忆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钱馆长也是颇为感慨,有些失神。
回过神,钱馆长笑了笑道:这不是乌龟,是鼋。
可能是独居的原因,老馆长很善聊。
书里每一张照片,他都能说出一个故事。
故事的内容,也深深的吸引了我。
翻到最后几页的时候,时间不早,想到我和小翠说好要回去吃饭,不禁有些心急。
可聊到现在,钱馆长也没有说和方士有关的事。
看出我有些着急,钱馆长加快了翻书的速度,很快,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又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是一块立在海礁上的石碑。
石碑漆黑如墨,以至于在黑白照片里,它上面刻着的纯白色纹络也显得很清晰。
我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来了精神。
因为石碑上的纹络,就是黑色人皮上的图腾。
钱馆长从照片后抽出一张纸片,递给我道:这是我照着照片复刻的拓片,你可以带回去看看。
我没有伸手去接,因为我来这里并不是要找什么线索,只是想了解一下。
钱馆长,东海真有不死族吗我眼睛盯着照片问。
钱馆长道:你之前看到的那些异兽,都是在石碑附近的海域里发现的,它们活了千年,有的甚至是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