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来施加压力的,给陈勃,给他父母,我只能说,你们的脑子坏掉了,你如果直接去万阳找陈勃谈这事,最多就是谈不成,但是你们来到了他的老家,这算盘珠子打的,我在省城就听到你扒拉算盘珠子的声音了,我只能说,你这是在作死。”
离开了家门口,关初夏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
陈小颜在他们身后五十米的距离,他们说什么了,陈小颜听不到,但是她跟着出来,这是为了让陈勃的父母安心,所要表明的态度是,自己和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你女儿的监视之下,在不能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的时候,你们也不能瞎想我和这个男人有啥关系。
关初夏虽然不是生活在农村,但是对于父母那点小九九,她是门清的。
这中间的尺度把握,还有避免引火烧身,她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的决定,没有脑子,或者是脑子不够使的,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排的如此妥帖。
农村里的舌头弯弯绕多的是,如果陈小颜不跟着,到时候这事传出去不知道怎么让人嚼舌根呢。
“关女士,你这是在威胁我吧,我来这里可没有威胁他们的意思,你问问老头老太太,我们一直谈的很好,何谈威胁?”
“你虽然没有说威胁的话,但是你来这里,表明的就是威胁的态度,陈勃会这么认为。”关初夏说道。
“唉,你这么想的?我真是冤死了,这样,我在这里再次表明我的态度,你可得给我作证,我绝没有威胁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让陈勃明白,这事他不该管,也管不了。”雷阳秋说道。
前面这些是关初夏的态度,也是在放狠话,就是要让雷阳秋知道,你找上门来是一个错误的不能再错误的决定。
外面的事情是外面的事情,如果牵扯到了家人的话,那陈勃是不会和你们客气的,现在我来和你谈,那就是还有商量的余地,否则,那就是陈勃自己回来和你谈了。
关初夏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雷阳秋,说道:“其实他没什么事瞒着我,几乎是所有的事我都知道,至于你提到的问题,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是被人胁迫,谢文汉的事他知道,但是银行的事他不知道,是有人告诉他的,所以,你在陈勃这里用力,实在是用错了地方。”
雷阳秋一愣,问道:“压力从哪来?”
关初夏没有明说,而是说道:“他去了北京,借着出差的机会,来悦城看了我和孩子,然后就回单位了。”
雷阳秋不傻,关初夏这段话说的够明白了,他此时也意识到了,问题还是出在北京,他就说嘛,谢文汉的公司也好,银行的烂账也好,陈勃如果没有利益在这里面,他会这么豁出去撕逼这事?
“我明白了。”雷阳秋继续向前走,说道。
“你明白没有用,你们得想办法把这事平了才行,不然,陈勃就会一直处在这种夹层中间,他又不是那种可以任人宰割的人,所以,你们要么是想办法把根子上的事解决掉,要么是把这中间链条截断,除此之外,我也没办法,我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你该明白了吧,我老公也是逼不得已。”
雷阳秋点点头,说道:“明白了,谢谢。”
关初夏摇摇头,说道:“今天你来这里的事,我不会告诉陈勃,就当你没来过,否则,一旦让他知道了,你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他虽然没有你的家世好,但是他的人缘好,你也一定知道他背后站着哪些人,所以,不要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以后也不要再来这个小村子了。”
既然把话说明白了,把事情也谈妥了,让雷阳秋知道该在什么地方用力了,那就往回走吧。
雷阳秋没有再进家门,而是陈小颜把父母叫了出来,一家人目送雷阳秋上车离开。
在回到家门之前,关初夏最后说道:“我老公这个人,脾气不好,如果脾气好了,能低头,他就不会从部队回来了,脾气臭,杀气重,在认识我之前,习惯用拳头解决问题,因为在边疆面对对面的狼群的时候,讲道理是没用的,是我把他一点一点拉回到现在这个状态,雷总,希望你不要把他的野性再给逼出来。”
看似开玩笑的话,实则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有再多的保镖都没用,你不出门吗,你不睡觉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对于陈勃和雷阳秋以及那位没露面的阮文涛来说,陈勃就是那个光脚的,而他们则是穿鞋的。
“快点进屋,韭菜盒子马上就好了,你们俩先歇会,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累了吧。”老太太让陈小颜换了茶,而在堂屋里,关初夏对陈小颜做了一遍又一遍的嘱咐。
那就是,今天这事,只有她可以和陈勃谈,爸妈和陈小颜,都说啥也不知道就行,免得让陈勃担心。
回去的路上,关初夏把自己和雷阳秋从见面到告辞的全部录音都发给了陈勃,供他参考。
陈勃正在陪着曲桂林开会呢,手机震动,扫了一眼是关初夏发来的语音文件,知道肯定有事,于是溜出了会议室,在厕所里戴上耳机听了一遍。
一开始他听到是雷阳秋的声音的时候,确实恨不得立刻过去弄死他。
关初夏发完了录音,又给陈勃发了三四百字的过程介绍,当然,主要是对这件事的分析。
看完分析,听完录音,陈勃不由的感叹,孩子生完了,关初夏的智商终于回来了。
“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但是我考虑的是,既然这么好的机会找上门来了,那我们不利用是不是太可惜了,即便是雷阳秋解决不了北京的问题,那他解决链条上的问题应该可以吧,如果也不能的话,那就怪不得我们了,我们给他指明了方向,他们还闭着眼装瞎子,那我们有啥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