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少年总是那么的充满活力,背着大小姐一路爬到峰顶,陈默也没觉得有多累。
满载清闲一棹孤,长风相送入仙都。莫愁怀抱无消豁,缥缈峰头望太湖。
峰顶海拔虽不过三百多米,却可以俯瞰完整的太湖美景。
耶!
我终于爬到缥缈峰顶啦!
江莱的视野更加开阔,因为她坐在陈默的肩头。
陈默嘴角抽搐了几下,轻轻地捏了下大小姐的大腿。
啊!
大小姐吃痛,发出一声惊呼。
陈默没好气的说道:是你自己爬上来的吗
嘻嘻~
江莱俯在陈默的肩头,轻声道:小时候,你可是说过,要一辈子为我当牛做马的。
我那时候没骨气,为五斗米折腰罢了。陈默苦笑道。
我就喜欢你没骨气,这样你就可以给我捶背、捏脚、抓鸟、梳头......江莱喋喋不休。
等会儿!
我什么时候给你抓鸟了陈默疑惑道。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你给我抓了一只鹦鹉。
陈默陷入回忆,心想:那特么哪是抓来的,是我跑花鸟市场给你买的好不好!
拿着大小姐的钱,给大小姐办事罢了。
陈默,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江莱忽然问道。
陈默停下脚步,沉默了半晌,缓缓道:大小姐,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谁。
为什么江莱急迫道。
没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陈默的心情有些沉重。
在抓捕逃犯的途中,都能被轻生的女子砸中,从而丢掉了宝贵的生命。
所以说,他这番话并不是自伤自哀,而是有着事实作为依据。
江莱将头垂在他的肩膀上,小嘴微微撅起,一双美眸有莹莹在泪光闪烁。
察觉到身后没了动静,陈默侧过头询问道:你怎么了
我只要明天,不要意外。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陈默没听出她话中的伤感,怅然道:世事无常,这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事情。
江莱沉默了片刻,像是自我安慰一样。
总之你现在不打算当警察了,那就不会有意外。
陈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这话说的倒也没错。
那可不一定!
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道略显苍老却浑厚有力的声音。
二人顺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有一位拄拐老人坐在老树根下。
老人穿着一袭苍青色长衫,头顶戴着一个灰色贝雷帽,眼前挂着一副圆黑墨镜,胡须花白,估摸着有古稀之龄。
陈默背着江莱,缓步走了过去。
他忿忿道:老瞎子,你咒我
老者倒也不恼,缓缓将墨镜摘下,露出一双神滢内敛的慧眼。
谁告诉你老头子是个瞎子
江莱满怀忧愁的问道:老爷爷,您的意思是说陈默会出意外
不等老者开口,陈默不忿道:你还真是傻的可以,他就是个装神弄鬼的半仙儿,干嘛信他的鬼话!
陈默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科学的事情一概不信,除了他重生这件事。
说罢,背着江莱就要转身离开。
老者也不理他,捋着胡须自顾自说道:你是旧世的灰烬,也是重生的灵韵。
陈默脚步忽停,顿觉胸口有一道闷雷炸响,眼中满是惊骇之色。
他转过身,怔了怔神,态度也变得恭敬。
老先生,您...您知道我的事情
老者笑而不语。
陈默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我为何会来到这里他道出心中困扰已久的疑惑。
一因,一果。
陈默皱着眉头:小子愚钝,不大能明白您的意思。
张希颛拿起茶杯,朝身后老树浇去。
我给它一杯水,此为因。它生出一片叶,则为果。
陈默思虑良久,仍不能领会其中真意。
大小姐,你能听得懂这话吗
不料江莱已经趴在他的肩头昏睡过去。
大小姐
陈默晃了晃肩膀想将她唤醒。
老者抬手制止道:让她睡吧,有些话让她听到,怕是会折损阳寿。
闻听此言,陈默也不再动弹。
老先生,我还能回去吗陈默道出心中困惑。
回去
那时的你已经死了,还如何回得去
既来之,则安之。
老者的一番话,彻底打消了陈默回到原来世界的顾虑,毕竟谁也不会眷恋一具已经死去的躯体。
老先生,我实在不懂您说的因果论。
老者目光远视,缓缓道:前世不欠,今生不见。今生相见,必有亏欠。
陈默思略片刻,回道:您的意思是我前世欠下孽债,需要今生来偿还。
老者笑着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
这便是你重生的缘由。
陈默沉思片刻,询问道:那我该如何去弥补
老者捋须笑道:上天既然让你重生,自会指引你去弥补这些曾经的遗憾。
陈默沉思片刻,问道:那我要是当个老赖,就是不还呢
前世的债今生来还,身为一个新时代青年,陈默觉得这未免有些过于扯淡。
若是如此,那些因果报应就会在今生的你身上显现。
能有啥报应陈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人常道,与天道其乐无穷。但道家讲究,顺势而为。
老夫奉劝你,诸般业障不是你能所承受的。
陈默听得说的实在渗人,也就不敢再图清闲,有当老赖的想法了。
老者笑问道:你还记得前世是怎么死的吗
我记得当时我在追捕逃犯,突然被一个跳楼的女人砸中了。
一想到这件事,陈默就觉得自己格外倒霉。
明明是惩凶缉恶的正义之举,偏偏送自己上了西天。
老者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切记,找个那个间接杀死你的女人,她是一切因果的根源!
那我该如何找到她陈默询问道。
上天既让你重生,自会指引你。
此因不解,此果不消。因果轮回,孽债无穷。无间地狱,永不超生。
切记,此事不可与外人道哉!
语罢,老者瞬间化作一团云烟,消散于天地之间。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由于前世临死时是脸朝下,陈默始终记不起是谁将自己砸死。
正当他沉思时,伏在肩头的大小姐突然醒了过来。
咦
我怎么睡着了
陈默笑着打趣道:应该是我的肩膀太温暖了吧。
江莱将头重新埋进他的肩膀,脸蛋儿粉若桃花,轻声道:好像是挺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