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途中,陈默主动开口问道:爸,咱家有多少存款啊
老陈头也不抬,答道:五六万吧。
陈默微皱眉头,呢喃道:才这么点。
王女士撇下饭碗,疑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陈默回道:本来想劝你们在新区买套房子。
王女士和老陈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老陈扭过头问道:咱家这房子不是住的好好的,为啥跑那么远再买套房子
再过五年新区的房子会大涨,何况咱家住的是厂里给的安置房,还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老陈撇了撇嘴,眼神中透露着不屑,反驳道:什么房子会涨价,那都是地产商卖房的手段。你爹我可精明着呢,根本不上那个当!
王女士附和道:我跟你爸每个月的工资不少,用来提高家里的生活质量多好,好端端的干嘛非得背上房贷。
陈默低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嘟囔道:终于明白家里为啥一点抵抗风险的能力都没有了。
既然说教不通,索性不如自己行动。
真等到灾难来临的时候,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倒也不错。
老陈看了眼手机,沉声道:陈默,今天下班的时候我去万邦驾校给你报过名了,明天上午十点你跟着刘教练去市医院体检建档。
啊
陈默惊呼一声,无奈道:你咋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老陈一脸茫然道:不是你自己说的,趁着暑假考驾照
陈默叹了口气:是我说的不假,但是没必要花钱报驾校啊。
好家伙,前世经过警队的特殊驾驶培训,如今考个C1驾照还需要人教吗
王女士剜他一眼,斥道:你小子就眼高手低吧,还真当自己是天才,不学就会!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他总不能告诉王女士自己上辈子学过吧
若是如此,估计王女士会把他送进精神病院,陪疯子扯内裤皮筋做成弹弓打玻璃。
陈默弱弱的问了句:学费多少钱
老陈一脸自豪道:两千五,我给你报的还是全包,就是挂科了都不用交补考费!
咳咳咳!
陈默实在是没能忍住,猛地咳嗽起来,心里一万头羊驼在奔腾。
他要是能在驾考上挂科,当初教他特殊驾驶的教官可能会气死!
呵呵,您想的可真周到!
陈默表情僵硬的笑了笑,一脸无语。
谢依苒抬头看了眼钟表,起身道:叔叔阿姨,我该回家了。
王女士急道:都快十一点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自己回去不安全。
说罢,转身瞪着陈默:去,送送依苒!
谢依苒连连摆手:不用不用,阿姨,我自己可以的。
她低垂着脑袋,两只小手不安的揉搓着衣摆。眼神中透着几分慌乱,似是在躲避着什么。
陈默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钥匙,沉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说罢就换好鞋推门而出,不再给她留下拒绝的余地。
谢依苒踏着小碎步跟了上去,低垂着脑袋,就像一个站立的小虾仁。
两人骑着车并肩而行,路灯洒下柔和的光芒,映出长长的影子交织在一起。
一路上寂静无声,陈默主动开口问道:都已经高考结束了,你怎么还穿着校服
谢依苒微微低下头,秀眉紧蹙,贝齿轻咬着下唇留下浅浅的齿痕。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选择沉默。
走到一个胡同口,谢依苒突然停了下来。
陈默刹住车,问道:怎么了
谢依苒眉眼低垂,小声道:前面...前面就是我家了。
陈默不明所以,一脸茫然道:那就快走呗,我把你送到家门口就回去。
谢依苒神色慌张的摆了摆手: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陈默皱着眉头端详着她,眉如远黛,似有一抹轻愁。眸似星辰,却蒙着一层迷雾,仿佛藏着无尽的心事。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美得不可方物,让人移不开目光。可那微微紧抿的嘴角和不经意流露出的恍惚,又让人不禁猜测她心中究竟藏着怎样的苦楚。
正当陈默思考时,谢依苒推着自行车已然离去。车轮缓缓转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微微垂着头,长发随意散落在肩头,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单薄。她的脚步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承载着无尽的心事。
陈默远远地望着她,直至转角处,视线被遮住。
陈默皱着眉头,呢喃道:她的精神状态和一些遭受霸凌的被害人有些相像。
转念一想,又推翻这个思路。
不对啊,按理说她已经毕业了,没道理再担惊受怕了。
陈默将山地车停在路边,悄摸跟了上去。贴着拐角处的墙壁,偷偷朝谢依苒家看去。
院门很是低矮破旧,屋顶瓦片残缺不全。窗户上的玻璃碎了几块,用旧报纸勉强糊着。
透过窗户,隐隐能看到一丝微弱的光亮,勾勒出一个如仙子般的身影。
谢依苒站在那里,熟练地摆弄着食材。眉眼中透着专注与温柔,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和轻柔的微笑,宛若春日里盛开的桃花。
陈默看得失神,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喃喃道: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好一个神韵非凡的小厨娘。
见谢依苒眉眼含笑,陈默悬着的心缓缓落下,呢喃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吧,职业病!
陈默刚要转身离去,恰好撞上一个醉汉。
醉汉脚步不稳,突然一个趔趄,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陈默连忙上前将其扶起,向其致歉:抱歉抱歉,没看到您。我的错,我的错!
醉汉站起身,猛地推他一把,嚷道:你瞎啊!兔崽子,你他妈没长眼睛啊!
陈默失礼在先,赔着笑脸:不好意思,我真没看见!
醉汉趁着酒劲儿得理不饶人,一个劲儿推搡陈默。
陈默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以迅雷之势扣住醉汉的手臂,顺势将他的胳膊扭到背后。
醉汉疼得满头大汗,当即酒醒了大半,连连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
陈默懒得跟他计较,松开手向前推了他一下。
本着为人民服务的宗旨,陈默还是贴心的问了一句:用不用送你回家
醉汉低着头瞥了他一眼,连声道:不用不用!
说完就晃着身子提着酒瓶子离开了。
典型的欺软怕硬,有些人就是这样,非要上些手段,才肯收起嚣张跋扈的嘴脸。
陈默前脚刚走,谢依苒家里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同时还伴随着打骂声和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