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云雾之上。
李然并不清楚,那位严兄自我攻略的过程。
他之所以,以这般缓慢的速度,将那位严兄提起。
属实是无奈之举。
他身下的云雾,是血兽所化。
将那位严兄提起的升空的云雾,亦是血兽所化。
靠着这些血兽作为支点。
在这半空中,他压根就不好发力。
这一身的力道,压根就没法使出来。
故而。
只能靠着这些血兽们,慢慢的把那严兄提上来。
之所以选择,把对方提到这空中。
倒不是为了什么逼格。
之前那一番寒暄客套的流程。
啥逼格都给整没了。
再去整逼格威慑那套,没意义。
人就是有个好爹。
人身份就是摆在那里。
之前他那番客套。
在对方眼中,说不定还会让对方以为,自己怕覆海宗的背景呢。
虽然说,以他现在的实力。
确实,是不太好,跟覆海宗起冲突就是了。
但谈判不是这样谈的啊。
不能说,因为你背景大,我就拿你没办法。
李然现在把他提到空中,为的便是增加谈判的资本。
让那位严兄服软。
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统统都告诉自己。
你看。
你虽然有背景。
但你实力不如我,对吧
我只要把你提到这样的高度,上上下下摔上几次。
你的背景,也没法对你提供任何帮助,对吧
......
总之,要让对方意识到。
实力不如自己,且自己随时可以弄死他这一点之后。
他才有了越过对方的身份,跟对方谈判的资本。
而他现在,折腾这一圈的目的。
为的,便是从这有身份在身的地头蛇身上,获取到更多的信息。
可不要以为这点很容易。
行走凡俗多年,这其中的门道,李然可太懂了。
问事情,问消息啥的。
你去问底层,是没有用的。
这种身居要位之人的子女。
随随便便透露出来的,一两句闲话。
可能都要胜过,你审问底层之人数日,将其一生经历扒光的折腾。
究其原因。
还是因为信息渠道的问题。
他爹,在覆海宗,能混到执事这个位置。
在信息渠道上,必然是甩了什么渔帮帮主,好几条街的。
而能够把自己的子女,安排到渔帮当中做事情。
他那个当执事的爹,也必然是有一番考量才是。
而在安排子女过来之前。
必然会告诫子女一些,不能触碰的注意事项。
比如。
隔壁的某个渔帮,可能是哪个长老家族的势力,一定不能惹。
或是。
某个渔帮背后,其实跟某个商会有关联,背后,会替商会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又或是。
某条最富饶的出江口,是哪个大人物的后花园,千万不能过去。
之类的。
总之,这些势力分布,纵横交错的东西。
只要他那个当执事的爹,有点脑子,都会跟子女说上一声。
而这些注意事项,便是李然所需要的。
虽说,他有能力直接一路打过去。
把这江上的渔帮统统打穿。
也不怕,得罪什么背后的势力。
毕竟,当散修的,实力说话。
但是吧....
这样一路打过去,难免会碰到打不穿的情况。
又或是,惹到什么大修士。
虽说此地,并无灵气。
上限,肯定高不到哪去。
但那门《藏鱼术》的出现,却是给李然敲响了警钟。
天下英才之辈,何其多
气运加身之人,何其多
天赋出众之辈,何其多
.....
如此多的何其多汇聚在一起。
就算,潜水出不了蛟龙。
至少,也有几条大鱼吧
筑基境的大鱼。
且还是散修路子,各种奇法异功,来者不拒的大鱼。
行事风格,毫无底线可言,能从一众散修之中,厮杀出来的大鱼。
面对这样的存在。
能不惹,还是不惹的好。
无利益纠葛,无直接冲突。
他去惹那些个没底线的天才,他图啥啊
也不是他欺软怕硬。
主要是,他手上的《纳兽诀》,便是出自这样的散修。
其中的种种门道,他现在还没有完全弄明白。
他非常的清楚。
在天赋、悟性、天资、根骨之上。
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身上的很多手段,都是由金手指延伸出来的。
真碰上了那些没底线的天才。
他也说不好,自己身上的秘密,会不会被探破。
甚至于,找到反制自己的手段。
若是,连岁月之息的用处,都被人摸清楚了。
那,他离翻车,也就不远了。
而作为这方地界,影响力最大的宗门,覆海宗。
能在覆海宗混到执事的人,对这其中弯弯道道的了解。
必然,比他一个外来者更多。
那些注意事项的价值。
对于他这种能够爆兵发育的挂逼来说。
自然,也显得尤为珍贵。
也正是因为其中的弯弯道道这么多。
他才会费这么一番功夫,来折腾。
而以那位严兄的境界,作为划分线。
练气初期,大概是不会注意到,他所散播出去的雾气的。
可一旦超过了这个境界。
这雾气会不会被发现,就很难说了。
因此。
这位严兄他爹,对他所说的注意事项。
对于自己来说,应该就是境界划分表。
只要是练气初期这一阶段的区域。
他都可以广布雾气,坐等收获。
无需担心被他人发现,而引起某些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靠近江边。
港口船出船归的时间点。
岸边有点雾气,那再正常不过了。
.........
片刻后。
那被无形雾气所裹挟的严阳江,慢悠悠的飘上了云间。
见到了,那盘腿坐在云雾之上。
一只手顶着膝盖,撑着下巴,歪着头思考的李然。
包裹着那严阳江的无形之雾,顿时停下了继续上升。
让那严阳江停在了一个。
视线能够看到李然,却又无法云雾的高度。
说人话就是矮了一截。
被李然俯视着。
脑袋的高度,连李然盘着的脚,都够不到。
见自己的位置,不再上升。
知晓了自己,在对方眼中的地位。
又见对方这般,对自己全然不在意。
知晓自己在对方的眼中,不过只是只蝼蚁。
完成了自我攻略的严阳江,当即便在那无形之雾当中,跪了下来。
让自己,原先勉强能够到,李然坐下云雾层的身形,又下降了一大截。
在李然略带诧异的目光之下。
哐哐哐,就是磕了好几个头。
然后,还没等李然开口说话。
便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信息,给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