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在船棚顶上,摆姿势摆了好一会。
也没见到李然开口搭话。
反而是,在倒吸了一口凉气过后。
用一副,怜悯中带着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虽看不明白,对方在怜悯个甚么。
但这样的眼神,就是让他非常的不爽。
他,严阳江,堂堂赤鲤帮武堂主,覆海宗执事之子,赤鲤帮背后真正的话事人,引气镜大能.....
现在,居然被一个找茬的毛头小子,给可怜了
这,怎么能让他不火大
他有什么资格,可怜自己
自己有什么地方,好让他可怜的
不管怎么想,那个古怪的眼神。
都让人极为讨厌!
随手一挥。
一道裹着腥风的血气,将磕头的壮汉打飞。
啐了口没眼力劲的东西后。
严阳江居高临下的,对着李然一拱手,语气和善道。
在下赤鲤帮武堂堂主,严阳江,家父乃是覆海宗执事,严平山.......
手下之人不开眼,冲撞了小兄弟。
在下,先在这替手下之人,给小兄弟赔不是了....
还望小兄弟能赏脸,卖严某一个面子,将此事揭过。
严某,定有厚礼相偿...
宴酒赔罪之席,已让人安排妥当,还望小兄弟能够赏脸。
严阳江话音落下,那几位踏江而来之人。
也是跃上了小船夹板。
对着李然抬手一拜。
接上了严阳江的话。
齐声道还望兄弟海涵!
面对对方这,一下从搬救兵,变成了上门赔罪的局面。
李然虽有些诧异。
但行走凡俗多年,这样的事情,倒也还不至于让李然,感到惊讶。
明眼人,无论在哪都有。
更别提,对方这一上来,就搬出了背景。
明显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给自己把事情闹大的机会,让自己心生忌惮。
毕竟,那覆海宗,在这一方地界,可是一等一的庞然大物。
无论是什么来头。
只要做不到,视覆海宗于无物的地步。
多多少少,也得卖覆海宗一个面子的。
他这样一开口。
便是把事情,推到了手下之人的个人行为之上。
同时,又搬出覆海宗这尊庞然大物。
暗示着自己,他们背后有人。
这事,不能闹大。
几番话术,基本上就是把路都堵死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又以赔罪,厚礼相偿。
既是封口,又是息事宁人。
算是给足了面子。
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术,这人,倒是不简单。
看来,倒也不像自己一开始所想的那般。
只是个单纯的阉人打手那么简单。
大概,格位还会更高一些。
是个用于敛财,摆在明面上的替罪羊。
但无论他格位再怎么高。
只要还是个阉人,那就绝对得不到继承权。
而从他这,上来就把家父挂在嘴边的架势来看。
他似乎,还不知道这事
看这样貌,都有三十了,实际年龄,怕是只会更大。
自己的崽子,是怎么样都不知道
这.....
该不会是,他不行吧
又或者说....
被人戴了绿帽,而不自知
一瞬百念,心间过。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无论心中想的是什么。
人背景,身份都给抬出来了。
这面子,还是得给的。
无论,是给覆海宗,还是给他那个当执事的爹。
毕竟。
他现在,背后也没势力了。
也是散修了。
面对这种,有背景的人。
面子还是得给的。
哪怕,只是个阉人。
一番寒暄过后。
李然便也是应下了对方的邀请。
那便劳烦严兄了。
拱手还礼后。
对方便是直接邀请李然上船。
见自己脚下小渔船尽是血迹。
李然也懒得清理。
再次应下了对方的邀请。
但在上船之前,李然微眯着的眼,却从来就没松开过。
就如同。
这位严兄,体内高速运转,蓄着劲的五脏六腑,就没有停下来过一般。
表面上,看起来是和和气气,称兄道弟的。
但背地里的防备,谁少一分,谁是傻子。
指不定,对方等的就是自己卸下防备后,给自己来一下呢。
毕竟,散修嘛。
能弄死你,分你身上的好处。
又有谁会想着,拿出好处给你赔礼呢
也甭管他那个执事的爹,是真是假。
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
他那个爹,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吗
真要是只有这一个儿子,为啥不送进覆海宗
而是让他来守这偏远地区的小渔帮。
还让他修了个阉人功法。
摆明了就是,他爹崽子多,管不过来了。
只能说让他们这些崽子,自己找门路。
甚至于,为了不然崽子的崽子,成为自身的负担。
连这阉人之法,都掏出来了。
可见其崽子,多到了啥程度。
要说,他爹不知道,这是阉人之法。
李然是说啥都不信的。
别问,问就是不信。
能在宗门当执事的人,信息渠道摆在那里。
只要随便透露两句,接下来宗门的采购方案。
就会一堆人提着好处,上去舔。
跟这偏远地区的小渔帮比起来。
简直就是互联网暴打原始人。
信息量,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咋可能会不知道这妖武之法的隐患
而作为被阉的当事人。
这位严兄,真的会一点异样都察觉不到吗
看破不说破罢了。
这,就是家族的雏形。
形合神离。
只要他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命运。
那他便会尽可能的提升自己。
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提升自己。
直到,掌握主导权为止。
跟他这样一个外人称兄道弟,甚至赔以厚礼。
他能获得啥
屁都获得不了。
因此,这般邀船赴宴赔礼。
恐怕,是另有所图。
但自己,何尝又不是另有所图呢
他在等自己放松警惕。
自己在等他们拿出好处,并给自己一个,出手把他们全部沉江的理由。
不过是互相算计罢了。
说到底,拼的还是实力。
甭管你啥背景,在生死搏杀面前。
都不会为你的实力,提供半点助力。
没有绝对碾压的实力。
上来就告知身份,反而会让他人心生警惕。
看来,这位严兄,是真的在这偏远地区嚣张惯了。
压根,就没把他当人看啊。
.......
果不其然。
如李然所预料的那般。
在那壮汉磕头赔礼道歉。
李然伸手去扶他起身之时。
那一直站在两人中间,作为话事人的严阳江。
突然出手,对着他发起了蓄势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