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时江寻舟正正在看书,不远处的圆桌上已经摆放好了一碗冒着香气热汤,江堰走过去用手指碰了碰,温度刚好,不烫不凉,正好暖胃。
他坐下掀开盖子用汤勺舀了两口,色泽金黄味道清淡,一尝就知道是跟着他出国的一位粤菜师傅所出,回国后那人又回了本家。
穿着件灰色毛衣的男人挺直着脊背坐在桌前安静地喝了小半碗汤,随后放下勺子用湿巾纸擦了擦嘴,乌黑的发丝在灯光下反着光,举手投足间都尽显豪门少爷的贵气跟教养。
江堰不是很喜欢来这一套,费心劳神,但回到老宅后盯着的视线太多,不得不做足功夫。
江寻舟放下手中的书,一手盘着两个核桃,问江堰:“生日准备怎么过?”
江堰回:“低调一点吧。”
江寻舟笑了笑,“怕是低调不了。”
这就是江寻舟一贯的做事方法,假意询问你的意见,实则早就为你做下决定,你若是回答的跟他的想法一样那就是皆大欢喜,若是不一样,那也只有你改口顺从的份。
江堰的心里泛起一阵无语,面上却不显,仍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矜贵模样,沉吟片刻,顺着江寻舟:“那就听爷爷的安排吧。”
这个孙子难得有这么听话的时候,江寻舟心情不错,本以为还要跟人费一番口舌的。他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往门外走,边走边讲:“好了,等你等到现在我也累了,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也去好好休息吧。”
临出门前又说:“最近就待在西京别走了,等生日过去再回平江。”
江堰站起来送他,在他身后乖乖回:“知道了。”
待江寻舟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江堰才不紧不慢从书房出去,结果在门口碰上了江知理,他的堂弟,他亲爹堂弟的儿子,当年他亲爹意外身亡,自己还没被认回去,为了防止意外,江寻舟从旁支过继了一个男孩儿到了他爹名下做干儿子,直到江堰认祖归宗前都是把他当成继承人培养的。
但自江堰回来后,这个冒牌货自然是毫无地位可言了,但既然已经过继了再退回去面上不好看,于是就一直放在本家养着了,这都是对外的说法,江堰知道,之所以将江知理一直摆在身边,是江寻舟为了威慑自己。
只要不听话,他随时都能剥夺掉江堰的一切。
只是这个威胁对江堰而言聊胜于无,幼年刚刚来到江家时,他才是那个最不想留下来的,待他想明白决定继承家业时,江知理于他已经算不上是威胁了。
不得不说人的一些才华就是天赋决定的,出生比不过,哪哪就都比不过,江知理从小到大哪哪都要抢都要跟江堰争第一,只可惜从来也没赢过,到现如今,江堰已经空降分部干出了一番业绩,不久后就会一步步回到西京总部手握大权,江知理也不过只能在江寻舟身边干着助理的活。
江堰知道江知理从来都没服过自己,可那又怎么样,手下败将,他根本不在乎对方的想法。
淡淡的扫过江知理一眼,对方停下脚步低声下气对着江堰叫了声哥,江堰嗯了一声,却无视了对方还想说些什么的意图直接越过人去了二楼,完完全全没有将此人放在眼里。
留在原地的江知理捏紧了拳头,望着江堰背影的双眸尽是恨不得将人凌迟的憎恶跟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