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安国公昨日称病告假在家,昨夜已经悄悄出城了,暗线来报,安国公去的是随州方向。
萧衍眯起眸子,让人盯紧安国公,若祁王查到黑锋山有矿,有人在那私造兵器,本王担心有人会狗急跳墙,对祁王不利。
高枫闻言,撇撇嘴,主子何必关心祁王,他是皇帝的儿子。
萧衍瞥他一眼。
高枫默默闭了嘴,属下多言,属下会传令下去的。
十九王爷便不再多言。
纵然祁王是皇帝的儿子,到底也是他侄儿。
对他这个皇叔,并无杀心。
夜深。
安国公府空寂无人。
郭玉桥为生母章氏守孝,一身素白衣袍,深夜挑灯夜读。
书桌上,摆满了书籍。
忽而……
烛火微动,一缕黑气从他腰间的香囊中钻了出来。
慢慢爬上他的胸口。
嗬!
等他反应过来,黑气已经缠上了他的脖颈。
郭玉桥瞪大眸子,手中的书掉在地上,他双手去抓脖颈上的黑气,救,救命……
黑气像蛇,越缠越紧。
他脸色很快就胀的青紫,喊不出声音来。
挣扎中,他打翻了桌上的烛台。
灯油流到桌面,火苗顺着灯油燃起,很快就点燃了桌上的书。
火势迅速蔓延。
顺着桌角,从地上爬到书架上,窗纸上。
郭玉桥瞳孔瞪大,地上是玉石地板,没有助燃物,火势是怎么燃过去的
那火像有灵识般,四处引火,浓烟瞬间灌满房间。
郭玉桥余光瞥见紧闭的门窗,他心中充满惶恐。
外面的人,好似全然没发现他屋里的火光和浓烟。
成为弃子了啊。
就在郭玉桥呼吸困难,感觉要咽气时,听到了清脆的声音。
他感觉眼前有淡淡的白光闪过,下一秒,新鲜空气争先恐后的涌入他口鼻,钻进喉咙肺管里。
他猛地咳嗽起来。
呛的泪光都出来了。
缠在他脖子上的黑气瞬间混入浓烟中,失去踪迹。
一时间,分不清是浓烟还是黑气。
郭玉桥看清了出现在眼前的人,唐……唐洛洛
认识我啊唐洛洛眉目清冷,郭三公子,你还好吗。
郭玉桥喉咙生疼,说不出话来。
唐洛洛呵笑,看起来不太好。
郭玉桥没想到,来救他的会是唐洛洛。
只见唐洛洛从布袋里掏出几张符箓,她先是用了避火符,在她和郭玉桥周围,火势便烧不到她们身上。
浓烟也呛不着了。
水符,借冥河水来灭个火。唐洛洛又祭出一张水符。
郭玉桥瞧见,淡淡绿光的水好似从天上来,凭空出现,并且只针对火势,眨眼间,便扑灭了屋子里燃烧起来的熊熊火光。
还想跑。
随即,唐洛洛轻呵一声,便见一团黑气,从湮灭的火光中蹿了出来,黑气朝窗户窜逃,被唐洛洛扔出一道符镇住。
浓烟消散,火光水光一并褪去。
唐洛洛摆手,弹了弹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郭三公子,我们谈谈吧。
谈,谈什么郭玉桥无力的垂着手,眸子里带着后怕。
谈是谁把魂灯给你的。唐洛洛眸光清冽,或者说,谁把郭玉龙的魂魄给你的说说呗。
此事,还有说的必要吗父亲已经责罚过我了,我娘也赔上了性命,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苦笑一声。
唐洛洛歪了歪头,看来我刚刚应该晚点再出手,让你先去阎王爷那喝杯茶,再来谈,也许你就肯爽快点说了。
郭玉桥抿唇。
他脸上染了黑灰,瞧着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但他的腿,却在打颤。
唐洛洛似乎看出了他的害怕,知道我那张符箓里镇住的是什么吗邪气,你背后的人已经放弃了你,它要杀你呢,你对一个要杀你的人如此衷心吗
郭玉桥攥紧了拳头。
其实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说实话。唐洛洛眉眼间多了一丝不耐烦,真言符,听过吗,或者,我可以让你房间里的这场火重新燃起来。
郭玉桥眼睛里闪过害怕。
我不知他是谁,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听他的……迟疑片刻,郭玉桥很干脆的说了,我只记得,他好似是个和我一般大的少年,魂灯是他给我的,他说只要将那盏灯点在我身边,我就能才思敏捷,过目不忘,我不知道……那是玉龙的魂。
他语气中带着歉意。
脑子里的记忆似乎很混乱。
他分辨不出,给他魂灯的那人是谁。
也记不清,自己是何时见过那人
他只知道,那盏灯点在桌上,他读书确实没有丝毫障碍,文章内容一目了然,过目不忘。
自己脑中一片清明。
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
他都觉得,他能考上状元。
郭玉桥这意识不清的模样,怕是被人下了障术。
导致记忆紊乱。
不过,这团邪气倒是很熟悉,唐洛洛露出一抹冷笑,你身上也有那块佛牌吧
玉衡的手,伸的够长,藏的够深。
求过那块佛牌的人,都有可能被他蛊惑。
玉衡与道尊掌控着安国公府,也许只是为了拿捏安国公,为自己卖命。
郭玉桥愣了愣,然后颤抖着手,垂头从腰间取下那个香囊。
从里面倒出一枚佛牌。
鬼首佛身,格外诡异。
这是我娘为我求的。可此时再看,那佛牌漆黑阴冷,哪里像是能保平安的物件
唐洛洛面上没什么表情,邪气寄居在佛牌里,背后有人操控,你没什么用处了,就会让你成为邪气的养分。
郭玉桥嘴唇颤了颤,眼珠子惊恐的打转。
他颤颤巍巍的抬手,将佛牌交给唐洛洛,这东西……就交由唐姑娘处置吧,我不敢再拿……
唐洛洛没有拒绝。
她一招手,被镇邪符镇压的那团邪气,瞬间回到了她手心,邪气在符箓形成的光圈中拼命冲撞,企图冲破镇邪符。
唐洛洛一巴掌,就把邪气拍回了佛牌里,然后,她掌心燃起冥火。
就要焚烬佛牌。
下一秒,一把匕首刺向她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