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架桥后,陈阳发现那边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老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陈阳给旁边五菱宏光的司机,散了根烟。
前面人围的太多了,他站在外面,也看不清个什么。
“公安局副局长的儿子,酒驾撞死了人,这会儿正对着交警发酒疯呢。”面包车司机接过烟。
“副局长的儿子,谁呀?”陈阳惊讶地问道。
“好像是姓高,他身边的跟班,都喊他杰少。”面包车司机说道。
陈阳眼神一凝,挤进看热闹的人群中。
还没有靠近,就听见了嚣张跋扈的嚷嚷声。
“查什么酒精,信不信我爸一句话,扒了你身上的衣服?”高少杰的声音,醉醺醺的,听着十分嚣张。
“杰少可没喝酒,是那个女的自己横穿马路。”
“小子,我警告你,别特么过分,我可是记住你警号了。”
陈阳从人群中挤出来时,正好看见,高少杰的一个跟班,用手指嚣张的戳着年轻交警的胸口。
“你身上都是酒气,怎么可能没喝酒?”年轻交警脸色涨红。
他刚参加工作,没想到接触的第一个交通肇事案,肇事者居然是副局长的儿子。
和他一起过来的一名中年交警,看起来圆滑世故多了,站在一旁和稀泥,说一些谁都不得罪的话。
陈阳见过高少杰,知道他和夜光城的秦龙,走得比较近。
他开的是一辆崭新的宝马,应该是刚提的新车,连车牌都还没上。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年妇女倒在血泊中,她应该是刚从菜市场出来,手里提着的一兜子鸡蛋,散落一地,全都碎了。
“让让,那是我外婆。”一个女孩焦急的声音,从人圈外围传来。
陈阳感觉女孩的声音,特别耳熟,看到挤出人群的女孩,他发现竟然是周沁。
“什么情况,高少杰把市委书记的丈母娘,给撞死了?”陈阳表情愕然。
他昨天还和周沁聊过微信,她说她申请了年假,打算回北河看望一下两边家里的老人。
没想到今天,就出事了。
周沁的心神,全在倒在血泊中的外婆身上,没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陈阳。
“外婆!”她发出一声悲呼,扑了过去。
她从小就喜欢吃外婆煎的鸡蛋饼,今天外婆专门去菜市场,买了很多鸡蛋,打算做她喜欢吃的鸡蛋饼。
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天人永隔。
就在这时,陈阳敏锐地注意到,周沁外婆的手指,好像动了动。
“难道……”
他心里升起一个念头,快步走了过去。
他先是用手指,探了探周沁外婆的鼻息,虽然十分微弱,但是并没有死,还有气!
“医生,医生呢?”陈阳站起身喊道。
周沁诧异地看着陈阳,虽然在车祸现场,碰见陈阳,让她感觉很巧。
但是,她现在没心情想这些,她激动地拉住他胳膊,问道:“你是说,我外婆还活着?”
“等一下再和你聊。”陈阳拍了拍她肩膀。
他快步走到两名交警身边,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接的警,喊了救护车没有?”
“你是谁呀,不要扰乱车祸现场,赶紧去外面站着。”中年交警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问你,呼叫了救护车没有!”陈阳语气咄咄逼人。
他刚才就发现,中年交警面对高少杰时,表现的很油滑,看似在办案子,实则出工不出力,事事都让年轻交警顶在前面。
“你走开,不要干扰我们交警办案!”中年交警有些气愤。
陈阳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救人要紧,他没心情和他计较。
就在这时,高少杰的一个跟班,突然说话了。
“杰少,这人没死,万一残了,那可就是个无底洞,这辈子都得讹上你。”
高少杰这会儿喝的五迷三道,感觉跟班的话有道理,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个棒球棍,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不能让她讹上我。”
“你想干什么?”年轻交警想要阻拦,却被高少杰的两个跟班,拉住了胳膊。
中年交警眼神闪了闪,站在一旁,没有阻拦高少杰。
“你动我外婆一下试试?”周沁脸都气红了,展开双臂,拦住高少杰。
“这种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太婆,最喜欢讹人,我可不能让她讹上。”高少杰醉醺醺的,伸手要去推周沁。
就在这时,从后面伸过来一条强劲有力的胳膊,锁住他脖子,他手里的棒球棍,被夺了下来。
“草泥马的,我爸是高大山,你特么的不想惹麻烦,就不要多管闲事。”高少杰嚣张地嚷嚷。
“醉驾,还杀人未遂,就算高大山,也保不住你!”陈阳冷笑。
“乌拉乌拉”的声音传来,救护车终于姗姗来迟。
“周围看热闹的,麻烦都让让,赶紧让救护车过来。”陈阳大声说道。
他制住高少杰后,给他戴上手铐。
“你是警察?”中年交警看见手铐,愣了一下。
“你玩忽职守,纵容包庇,我会如实向上级领导,反应我看到的事情。”陈阳冷淡看着他。
“你懂什么,你可不要胡乱冤枉人!”中年交警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
“把酒精检测器拿过来。”陈阳侧过脸,看着年轻交警说道。
“哦,好的。”年轻交警如梦初醒,赶紧把手里的酒精检测器递过去。
他刚才就想给高少杰做酒精检测来着,可是对方十分不配合。
“用力吹!”陈阳用命令地语气说道。
“你放开老子!”高少杰双手被反拷住,动弹不得。
即时他紧紧抿着嘴唇,拒不配合,还是被陈阳强行捏开嘴巴,强迫他吹气。
“好家伙,你究竟喝了多少酒?”陈阳看着检测出来的数据,有些咋舌。
喝了这么多,还敢开车上路,只能说高少杰完全没把人命当回事。
“这个酒精检测器是坏的,数据不准。”高少杰大声嚷嚷。
“给我老实点儿!”陈阳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
这时,几名医生,从救护车上跳下来,抬着担架小跑过来。
“医生,一定要救救我外婆。”周沁可怜兮兮地说道。
周沁外婆躺在担架上,被抬上救护车。
“周沁,你先去医院照顾你外婆,这里交给我处理。”陈阳说道。
“陈阳,谢谢你了。”周沁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救护车离开了。
“你叫陈阳是吧,老子记住你了!”高少杰还在那儿发酒疯,大喊大叫。
他身边的一个跟班,酒喝的比较少,脑袋还算清醒。
在高少杰被抓后,他拿出手机,悄悄给高大山打电话。
“高局,出事了!”他在电话接通后,语气急促地说道。
中年交警看到事情,闹到了高大山那里,用幸灾乐祸地眼神,看了陈阳一眼。
在他看来,敢得罪局里的副局长,这个小警察死定了。
跟班聊了几句之后,把手机递给中年交警,说道:“高局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