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几个孩子的伤势后,池皎皎拟了一份药材单子,保健站里凑不齐,得去山上现挖,也就是她给邹竹生用的蒲公英和紫花地丁。
顾铮记下两种草药的样子,天马上就暗了,你给孩子们清理伤口,我去找药。
他不放心小媳妇晚上一个人出门。
池皎皎正要点头,院外突然响起一道微凉的嗓音,我去吧,我认识那两种草药。
是邹竹生,他脸上的蜇伤已经消肿,碎发遮盖下眉清目秀,鼻梁挺直,唇红齿白。
不同于顾铮的英武冷峻,他的长相偏阴柔,但无疑是好看的。
池皎皎愣了下,你不是回家了吗
邹竹生没有进院子,把手里一个鼓囊囊的蛇皮袋放在门口,上回的事谢谢,这是给你…给你们的,我去采药。
说完,没等池皎皎反应就转身走了。
这孩子,家里困难,还拿这么多东西过来干嘛!
顾母上前打开蛇皮袋,露出快满出来的菌子、板栗、野果,最下面还有两只野兔。
顾铮望过去,眸色微暗。
鸡枞、干巴菌、牛肝菌、拐枣、桃金娘……全是池皎皎爱吃的,几乎每次上山她都要带些回来。
听说今天遇野蜂,邹竹生也是因为护着池皎皎才被蛰得满头包。
像是突然打翻了醋坛子,顾铮心里翻腾起一阵酸意。
小媳妇哪儿都好,就是太招人了。
让他有一种宝贝藏不住,遭贼惦记的危机感,而且那个贼还长得好看,像是小媳妇会喜欢的类型。
池皎皎莫名其妙地看了顾铮一眼,谁又惹着这男人了,脸色比锅灰还要黑。
被蜇伤的孩子们还等着,她这会儿也没时间细问,转身拿银针去了。
挨个帮孩子们清理好伤口,邹竹生也带着草药回来了,池皎皎取来石臼捣药,想到孩子们处理伤口时瘪着小嘴强忍眼泪的可怜样儿,她悄悄往药里加了两滴灵泉。
很快,药捣好了,孩子们乖乖排队等池皎皎给他们敷药,两个不速之客却找上门来——
气势汹汹的蔡大娘和畏畏缩缩的池兰香。
蔡大娘的手被野蜂蛰了,枯瘦的鸡爪子直接肿成几倍大的红萝卜,仗着自己年纪大,说起话来颐指气使。
顾铮家的,听说你这里有草药,拿点给我们擦擦!
但这药是你配的,如果把我们治出啥问题,你可得负责!
顾杰在维持队伍秩序,听到这话登时不乐意了。
合着他二嫂辛辛苦苦给这些人熬药,一分钱不收,还有错了
他直接甩脸子道:蔡大娘,你要是不相信我他二嫂,就举着你那胖萝卜手回去种地呗,手胖有福气,你还得谢谢野蜂会挑地方蛰!
周遭响起笑声,纷纷打趣蔡大娘是不是拿手去捅蜂窝了,不然野蜂为啥只盯着她的手蛰,还蛰得那么狠。
顾杰一把抢过蔡大娘手里的药,给黑蛋涂上。
蔡大娘急了,抖着胖萝卜手,哎,臭小子,那是我的药,你咋把我的药拿走了
顾杰:我他二嫂的药金贵得很,你这种人不配用,免得浪费她一片好心!
金花婶陪黑蛋娘一起来的,见状有些幸灾乐祸,叫你管不住你那张破嘴,到手的五块钱飞了吧。
蔡大娘不解:啥五块钱飞了
金花婶:黑蛋他们去县医院花五块钱都没治好的伤,那碗药能治好,现在药没了,你说你是不是放跑了五块钱
蔡大娘莫名觉得肉疼,将信将疑道:这药真那么管用
金花婶冲他翻了个白眼,我亲眼看到顾铮和振华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脸上、手上全是又红又肿的包,幼宁丫头给治了后,不到半小时就好了!
蔡大娘厚着脸皮挤开人群,把碗递到池皎皎面前,丫头,你再给我盛一碗药呗。
池皎皎盖上药罐子,皮笑肉不笑道:
蔡大娘,多亏您刚才提醒,您一把老骨头,器官各方面都不太行了,恐怕承受不住这药的效力。
这药呢,我就不给您分了,至于手上的伤,您就自个儿忍着吧,痛几个月总比喝药喝出问题的好,您说是不是
蔡大娘举着萝卜手被顾杰请出队伍,肠子都悔青了。
夜里——
池皎皎躺在床上,冲顾铮邀功,顾营长,我今天帮孩子们治伤,还要竞争赤脚医生的工作,你就没什么奖励吗
顾铮注视着她,抓住她的手,嗓音低沉沙哑:
你想要我怎么奖励你
他的掌心明明是滚烫的,池皎皎却觉得异常舒服,好似能抚平她心间的燥热。
她歪头在他手掌心里蹭了蹭,声音比蜜糖还要甜软,你抱抱我……
顾铮大手贴在她纤细雪白的后颈,一下又一下地揉捏。
池皎皎浑身打着颤,泛红的眼角湿漉漉的,陌生的感觉令她又渴望又害怕,喉咙里灼热焦渴。
她抬眸,直勾勾盯着顾铮热汗滚动的喉结,终于忍不住直起身,伸出粉嫩的小舌舔去了那一滴微咸的汗珠。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被完全点燃了。
顾铮低头,双眸欲|色翻涌,池皎皎听到他若有似无的叹息声,随后便被湿热灵活的舌喂了满口。
狭小安静的房间里,只有黏腻的水声,啧啧作响,间或夹杂几声难耐的哭腔。
亲吻和隔着薄被的触碰并不能纾解池皎皎的痛苦,她的呻吟和汗水被顾铮的唇舌尽数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