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事!”钱老顾不上表面功夫了,“这只花瓶是我先看上的,我出六百万!”
周屹川眉梢微挑,“三百万直接翻倍?您不怕亏本吗?”
钱老瞪眼,“有些东西可遇不可求的,岂是价格能衡量的?你不懂别瞎参和!”
周屹川笑笑,他确实不懂。
但他是商人。
买卖不就是要谈价的吗?
他敢肯定,这老头第一次估价绝对保守了。
也就骗骗这大学生......
钱老见他闭嘴了,以为他终于还有点良心,也顾不上劝说另一只花瓶了,迅速就将钱转了过去。
拿在自己手上才是最安全的。
几件物品总共一千多万,陈今越看到稳稳的躺在银行卡里的数字,抑制不住的开心。
钱老将东西小心的搬到自己车上,还不死心的劝说陈今越。
成对的花瓶单卖真的不划算,下次还是要优先考虑他这里。
不然她不信拿出去对比,没人能给出他这种价格。
“另一只您还给六百万吗?”陈今越顺势问道。
钱老心梗了一下,随即咬牙,“对!也六百万!”
六百万啊!
钱老说出来都在肉痛。
他敢打包票,行业里没人比他给的更高了。
当然,除了京城周家的人。
想到这里,他不满的瞪了周屹川一眼。
屁都不懂,就知道哄抬行业价格。
......
钱老收了好东西,迫不及待的回去给他那群老伙计炫耀,谢绝了陈今越请吃饭的邀请,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送走钱老,陈今越转头看着帮自己多赚三百万的救命恩人,大度的原谅了他昨晚的刻薄。
“吃午饭吗?我请客!”
常鸿博昨晚见她情绪不好,没多提她这个案子。
今天本来就想抽个时间跟她聊一下细节,于是欣然答应了。
包厢里。
周屹川随意的往后一靠,看着面前这个,跟昨晚判若两人的女孩子,眸色微深。
得知她为了独占继承权而揽下债务的时候,他是不解且鄙夷的。
以为她是被欺压久了,被亲情套牢了。
但现在看来仿佛不是。
她这招以退为进,就是划清界限。
那些债务,在她这批古董面前,九牛一毛而已吧?
而且她手上肯定还有好东西......
“如果你家人依旧拖着不签协议怎么办?”他率先开口,比常鸿博更好奇她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陈今越翻着菜单,随口道,“他们说中午就送到工厂。”
周屹川眸光微动,没说话了。
倒是常鸿博好奇道,“你做了什么?”
“我告诉他们我被催债的吓到了,反悔了,并已经提起诉讼。”那他们不得在看到法院传票前,赶紧跟她划清界限啊?
常鸿博眼底满是赞赏,“我还想给你出招,没想到你处理好了。”
陈今越笑笑,“你朋友说的对,继续这么窝囊下去,是没有好下场的。”
周屹川没想到她这么听劝。
冷不丁儿突然又来了一句,“对于吸血鬼,光划清界限可没用。得寸进尺的人,只有感觉到痛,才会收敛。”
陈今越点了几个菜,然后将菜单递给他们俩再看看。
等菜点好后,她才认真的回答周屹川。
“我知道!所以我有个大胆的计划,可以麻烦你们帮下忙吗?”
“......”
周屹川笑了。
笑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有意思。
也笑她还是太单纯。
“昨天我们只是恰巧路过,你的律师非要上去送死。”他没回答,只是随口解释昨晚。
言下之意:他从来没有想帮她的意思。
陈今越也不意外,“我还有几幅字画,周总应该会感兴趣。”
昨晚她问过老师,认不认识这个周屹川。
老师了然的回了她一句话,【他对你手上的东西感兴趣,而且出价大方。】
那就是能合作。
知道他的来意,事情就很简单了。
周屹川作势思索了几秒,“我是外行人,不懂古董。”
顿了下他又补充,“我看你也挺外行的,自己的东西价值都不清楚。那你怎么确定你拿出来的,我一定感兴趣?”
陈今越给出了他想要的回答,“我让你挑到满意为止?”
周屹川点头,“成交。”
常鸿博,“???”
不是,三个人的计划,你们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而且经历昨晚那一出,他合理怀疑陈今越被刺激到了,做出的举动不一定有分寸。
就在这时,两道视线齐齐朝他看了过来。
常鸿博,“......”
“我是律师,我有底线。”他扶了扶眼镜,义正言辞。
陈今越笑容灿烂,“放心,我还是大学生呢,单纯又窝囊,不会违法乱纪。”
周屹川,“......”
吃过午饭,陈今越就接到工厂经理的电话,让她马上过去一趟。
陈今越清楚什么事,跟二人告别,直接打车离开了。
常鸿博目送着她离开,突然好奇的开口,“你说她会怎么做?”
周屹川慢条斯理,“不清楚,反正总不敢弄死那群奇葩。”
期待是有点期待的。
但总归不会太出乎他的意料。
本性使然,无论如何也离经叛道不到哪儿去。
常鸿博眼皮一跳,“她跟你又不一样,你收敛着点,别再刺激她了。”
“都跟高利贷扯上了,还怎么收敛?你没看昨晚那群人的架势?”如果他们不出现,指不定什么后果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听说那三人咬定只是喝多了想搭讪,没造成实质伤害,估计关几天就出来了。
小地方靠的是人脉,那群人敢这么做,就一定有人给兜底。
对付这种人,可不能按照常规思路。
常鸿博闻言沉默了。
......
陈今越一走进工厂,就对一群工人给围住了。
“陈小姐,你这么做不地道吧?一边敷衍我们,一边想打官司跑路?”
“就是啊!亏我们还这么信任你!以为你真的会负责到底!”
“你今天必须给我们发工资,这是我们的血汗钱!”
“就是,还钱!”
“还钱!”
“还钱!”
“......”
一声比一声大的高喊。
还有人把横幅都拉出来了,声势比第一次还浩大。
陈今越刚想开口,就被一个中年大妈推了一把,“陈家怎么养出你这种白眼狼!黑心自私,欺骗工人,还想把债务全推到长辈身上!”
“各位!我从没想过逃避责任,也一直在想办法筹钱,一有钱就先发工资!”
陈今越提高声音跟大家解释,然后看着面前的大妈,“陈家的事整个县城都知道,我也是受害者!我让陈家一起承担,你觉得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