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知道葛宝儿要害溪柳,蔺云婉其实还是有些担心。
  到底是一条人命,她和萍叶说:再派个粗壮的婆子偷偷看着她,只要一出雨杏阁就偷偷跟着。
  萍叶怕吓到溪柳,提前和她说了一声。
  溪柳道:萍叶姐姐,你也不用太谨慎了,免得惊动了葛姨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回去放夫人放心。
  她要是这样大胆又不慌张,那就不会坏事了。
  萍叶就说:那我只让婆子粗粗看着你,你自己当心。
  溪柳点点头,回了雨杏阁碰到了彤柳。
  也不是随便就碰到了,彤柳手里端着一盘果子,走过来让她尝尝,笑眯眯地问她:五儿,我看你最近和夫人那边的人走得很近呀。
  溪柳很警惕。
  彤柳便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葛姨娘说的。你知道我们家姨娘的,她可是夫人的人。
  溪柳笑了笑,也不吃她的果子,只是问:你会水吗
  彤柳哟了一声,说:你算是问对人了,我会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进府的时候,我和你说过,我小时候在庄子上和我哥哥弟弟们一起在河里捞鱼。
  溪柳说:那你教教我行吗
  彤柳很难为:这种天气怎么教,咱们又是做丫鬟的,不好每天身上湿淋淋的呀。我顶多教你闭气。
  溪柳要和她学。
  葛宝儿在屋子里绣鞋垫子,渴了想喝水,半天看不到溪柳,进来倒水的就是个手脚粗苯的丫鬟,她便大声喊:五儿,五儿
  溪柳赶过来。
  葛宝儿问她:你在和那边说什么眼神充满了质疑。
  溪柳说:姨娘,竹青姨娘的丫头彤柳和我说庆少爷要过生辰了。
  葛宝儿笑:我知道。
  她摸了摸手里的鞋垫子,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儿子的脚都长大了,这双鞋垫子就是给儿子绣的。
  溪柳看着葛宝儿,还说:夫人要为少爷办生辰宴,要请了夏老夫人、佳大姑奶奶和……蔺夫人蔺少爷过来。
  什么蔺家的人也要过来
  葛宝儿睁大了眼睛。
  刚打瞌睡老天爷就送枕头,真是意外之喜!
  她放下针线,激动地问:几时来在哪里办宴
  溪柳说:……这、这个奴婢还没听说。
  葛宝儿也不要她倒茶了,推着她说:你多去和彤柳说说话,把这些都问清楚。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快去。
  溪柳被推出门,又继续和彤柳说话。
  她打听到了那些消息,最后还跟彤柳说起了刚进府里,一起受管事妈妈调教的事情。
  两个人情同姐妹似的,在廊下手牵着手。
  彤柳笑眯眯地说:一晃眼都好几年过去了,五儿,那时候我多羡慕你呀,你有老子娘撑腰,一步步到了与寿堂里伺候老夫人。
  后面的话她就不多说了,现在沦落到伺候葛姨娘,当然不是多体面的事了。
  溪柳自己也有些落寞,分别的时候,她和彤柳说:你以后还是叫我溪柳吧。
  彤柳疑心地看了看葛宝儿那边,很小心地说:葛姨娘不会生气吗
  溪柳面色平静地说:名字是夫人赐的,我现在虽然伺候葛姨娘,可姨娘不过是半个主子,她也不能擅自改了夫人给我的名字。
  彤柳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好,都依着你,以后我还叫你溪柳。
  溪柳从这边回去之后,竹青姨娘在屋子里喊:彤柳,回来。
  来了。
  彤柳小跑进去,立刻关上房门。
  竹青让她坐,还让她吃桌子上的零嘴。
  彤柳也是个机灵的,一股脑把自己看出来的事情全都说了。
  竹青听了半天,觉得有些不对劲,低声自言自语:这都是想干什么呢!
  她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彤柳也不知道内情,便说:庆少爷要过生辰,咱们是不是也要准备一份生辰礼给他
  竹青没什么兴趣,冷淡地道:你看看有什么东西合适的,随便挑一件给他。
  还特地交代彤柳:不要太贵重了,他用不上。
  毕竟长弓少爷才是夫人心里的真儿子!
  
  夫人,夏家和逸少爷都回了信,说会来的。
  桃叶送进来两封信。
  蔺云婉读完了信,吩咐宴席上的事情。
  萍叶从外面进来,带着吃惊的语气说:夫人,溪柳过来了。
  她怎么过来了
  蔺云婉也很意外,她和溪柳说过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溪柳这会儿不应该明目张胆过来的。
  让她进来。
  溪柳进来,手里拿着一双鞋垫子,道:夫人,葛姨娘打发我过来问一问您,她想送这双鞋垫子给庆少爷过寿合不合适
  蔺云婉随便看了一眼,很普通的鞋垫而已。
  桃叶看过了也很奇怪:这点事情还要打发你过来跑一趟
  明眼人谁不知道府里人都不喜欢这个来路不正的姨娘,她要是有点脸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雨杏阁里,哪里都别招惹。
  不过人都不会无缘无故做一些事的。
  蔺云婉道:你回去告诉她,她想送就送。
  溪柳点点头走了。
  蔺云婉吩咐萍叶:打开窗。
  萍叶开了窗,蔺云婉侧头看出去,果然看到陆长弓和庆哥儿来了。
  庆哥儿见到溪柳到蔺云婉这里来,面无血色。
  这丫鬟不会是来找母亲告状的吧!
  陆长弓推了推庆哥儿的肩膀:怎么不走了
  庆哥儿慌忙回过神,说:没怎么。硬着头皮进去和嫡母请安,因为见了溪柳,心里很不自在,和蔺云婉说话的时候都心虚。
  母、母亲。
  他不敢抬头。
  蔺云婉脸色很平静地问:怎么了不舒服
  庆哥儿摇摇头,说:没有。
  看到嫡母脸上好像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才松了一口气。
  母亲应该还不知道他的身世。
  再坐在母亲这里的时候,肯定心不在焉了,没多久就找了个借口离开,想办法见他娘去了。
  娘,我、我好害怕!我想告诉父亲,我好怕母亲和哥哥知道。
  急得都要哭了。
  葛宝儿十分心疼儿子:我的儿,别怕。娘来解决,娘不会让你……你母亲知道我是你娘。
  庆哥儿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娘。
  葛宝儿抱紧了他,泪流满面:好孩子,再叫一声娘,再叫我一声娘。
  娘。
  庆哥儿也搂着她的脖子。
  葛宝儿却狠心拉开他的手,擦掉眼泪说:娘知道你害怕。你放心,娘以后都不会让你再担心受怕了。依依不舍地摸了摸他的脸:好好过你的生辰,过个热热闹闹的生辰。
  她伤心地转身走了。
  庆哥儿再傻也知道娘她不对劲啊。
  娘想做什么
  他在惴惴不安中等来了生辰宴。
  庆哥儿,怎么心神不宁的
  蔺云婉坐在他身边关心。
  庆哥儿抬头,魂不守舍地说:没、没什么。
  他心里惦记着自己的亲娘。
  娘也要过来给他送生辰礼的,她人呢怎么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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