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心里开始轻视蒋凡,先前来的时候还能好言相劝,更多是为了息事宁人,尽量不得罪与江湖有关的人物。
巴结向东升的过程中,他喝了不少,刚回到办公室准备休息一下,接着跟随詹昊成一起,给向东升安排下半场的节目,就遇上蒋凡和张副总发生纠纷。
蒋凡看到陈生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截然不同,声音更是冷冰到极点,大致猜测是詹昊成在作祟,不由自主把陈生划归为詹昊成阵营的人,厉声道:你这意思,就这样算了是吧!
陈生想到反正已经撕破脸了,为了挽回自己在酒客心里的面子,狐假虎威道:这两尊雕塑价值不菲,我也不要你赔了,但是你这样的大爷,合家欢请不起,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如果再敢在合家欢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蒋凡似笑非笑地看着陈生,轻蔑道:你想怎么不客气,尽管使出来,我也想领教了一下。
陈生我了几声,也没有想到应该怎么对蒋凡不客气。
蒋凡嘲讽道:别我、我、我的,像个结巴似的,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说着把二丫拉着身边,指着她脸上的五指印,接茬道:你们的两尊雕塑,到底有多大的不菲,我现场赔给你,赔完以后再来说我妹妹的事情。
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这件事情,就不是你对我客不客气,而是我对你不会客气。
蒋凡很少到合家欢,知道他名字的酒客不少,认识他面孔的人不多,只是看到他打了张副总一巴掌,
陈生最早前来,没有发飙,以此推断他也不是一般人物。
普遍台湾人心里,都看不起大陆打工人,酒客相互之间打听起蒋凡这个大陆仔,到底叫什么名字。
陈生被蒋凡嘲讽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自感丢尽了面子。
听到蒋凡想一码归一码,他没有客气地胡诌八咧道:这两尊雕塑,是香港一个雕塑名家的作品,不说材料费,光是人工成本就给了三万。
既然已经翻脸,蒋凡也想给一次次变卦的陈生,一次深刻教训。
他从背包里拿出昨天从卢仔那里敲到的银子,加上自己的本金一万,一起丢到陈生面前道:你说人力成本三万,另外两万,支付这些破材料费够了吧。
看到蒋凡主动加了两万材料费,陈生心里预感不妙,如果一口答应,接下来就要处理张副总打二丫的事情。
关系铺路、拳头打天下的东莞,一巴掌的事可大可小,就看遇上什么人,如果挨打的是普通打工仔,受辱就是活该。
遇上硬茬或许得罪不起的人物,就不是一点银子就可以解决,合家欢关门歇业都可能。
陈生很清楚里面的门道,没有绝对拿捏蒋凡的信心,悄声对挨了打的张副总耳语了两句,让他去请刚陪过酒的大人物向东升,事情迫在燃眉,他想现交的友情现场用。
张副总正想离开,站在蒋凡身边的张春耕,一脚把他踹倒在地道:打了我们二丫,还想置身事外,没有凡哥的首肯,就给老子老实地待着。
和张小叶在一起,张春耕喜欢现学现用,经常说出牛头不对马嘴的成语,这一次的置身事外,算是用对了一次地方。
张春耕这样一说,伍文龙马上醒悟过来,让其他兄弟把守住现场,形成人墙把酒客隔开,做好一决胜负的打算。
张副总不能离开,酒店还有其他台湾副总,先前作为陈生的跟班,进过詹昊成房间的韩副总,看到陈生想搬救兵,也想到詹昊成宴请的向东升。
他不敢直接找向东升,来到房间把楼下的纠纷,告诉了詹昊成。
正和向东升推杯换盏的詹昊成,本不想管这些闲事,耗费刚与向东升建立的交情。
喝得飘飘欲仙的向东升,从两人窃窃私语的神情中看出端倪,趁着酒精,也想在这些不缺银子的台湾商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大大咧咧道:发生什么事了
詹昊成看到向东升主动问起,想到借陈生的事由,帮自己报复前段时间,蒋凡想针对自己的仇恨,这样消耗的是陈生的交情,自己还可以置身事外。
他详细说出楼下的纠纷,还假装随意提到,祁东阳对蒋凡也心怀不满,促使向东升办事的时候积极一些。
向东升喝得有些上头,詹昊成说完,他就急于想去出这个头,刚走到房间门口,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回过头来,对跟着屁股后面的詹昊成道:刚才你说,楼下打人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詹昊成以为向东升想记住蒋凡的名字,加大对他的惩戒,热心重复道:蒋凡,四川人,这个男仔狂得很,连祁少都不放在眼里。
同样准备一同前往看热闹的陈安龙,不知道詹昊成与蒋凡已经发生纠纷,只是看出他在落井下石,心里还在疑惑,前段时间还让自己帮忙邀请蒋凡喝酒,现在怎么就翻脸了。
向东升听清楚蒋凡两个字,横了詹昊成一眼,吩咐等候在房间的秘书,带上自己的大哥大和公文包道:我们走。
詹昊成以为向东升去楼下处理纠纷,提前跑到电梯边,帮向东升按住电梯。
向东升看到詹昊成等候在那里,又对秘书道:我们走楼梯,以后不准再和这些不长眼睛的家伙接触,知道吗
向东升是祁东阳后台的前任秘书,但是他今晚能来这里,不是祁东阳给他电话,而是身边这位秘书怂恿。
詹昊成距离向东升比较远,没有听到他对秘书说的什么,只是看到他转头向电梯走去,又跟了上去。
下楼出酒店,必须经过迎宾台的纠纷现场,陈生看到向东升下楼,还想上前迎接。
张春耕知道他的合家欢的老板,但也没有优待他,看到他想离开,同样把他踹倒在张副总身边。
向东升向人群里抽了几眼。
蒋凡兄弟围成的人墙里,除了陈生和张副总,就是蒋凡和张春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