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璟抓的这副牌稀碎。
她沉住气,接下来打出去的每一张牌都经过深思熟虑,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逗得裴云忱嘴角笑意深浓。
几个人打的有来有回,最后关头,温璟摸到一张想要的牌,胡了!
入账四十万。
温璟松了口气,好刺激。
“这样的牌都能被你给打赢了,可以啊。”时誉对温璟有些刮目相看了。
温璟谦虚道:“没有,是你们让着我的。”
时誉卷起衣袖,“我要开始认真玩了,这要是被我大哥给扳回本了,我得难受的一夜睡不着!”
韩齐和童萌也打起精神。
可诡异的是,接下来无论怎么打,最后都是温璟赢,她一连赢了两圈!
算下来,温璟赢了整整三圈,不光给裴云忱扳回本了还赢了不少钱!
裴云忱笑出声:“你们行不行啊,打这么多年牌了,结果被一个小白给吊打。”
几个人有点坐不住了。
时誉一根接一根的烟抽着,烟灰缸都堆满烟头了,才好不容易赢了一把。
“草,老子终于赢了一把!”他激动地爆粗口,顿时来了精神。
温璟笑笑不说话。
正当时誉觉得自己时来运转了,下一把,换做韩齐赢了,再接着是童萌赢……
到了这里,几个人察觉到不对劲了。
时誉眯起眸盯着温璟,问:“小丫头,你不会是在故意给我们放水吧?”
温璟一脸无辜的摇头,“你高看我了,我没那么大的本事,纯粹是风水轮流转。”
时誉想了想,道:“也是,你才刚学会打牌怎么可能会懂送牌,来来来……继续!”
裴云忱掀了掀唇角,看破不说破。
他看的一清二楚,温璟的确是在故意放水给他们,她很聪明,送出去的每一张牌都精准且不露痕迹。
温璟坐了那么久有点困,她打了个哈欠,从烟盒里捻出一支烟,正要找打火机时,一旁的男人递上来火。
温璟意外的扭头看,只见男人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挡住火,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仿佛都被火光给晕染的柔和了些。
“谢谢。”温璟微微低头,香烟点着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瞬间扫去一身的困倦。
温璟舒服的眯了眯眸,重新打起精神,投入到牌桌里。
其余三人则看着这一幕被惊得目瞪口呆。
温璟一头雾水,问:“你们怎么了?”
时誉匪夷所思道:“我还是头一次瞧见这家伙给人点烟,你是唯一一个!”
接着,他看向韩齐和童萌问:“你们呢?”
韩齐神情凝重道:“我也是第一次见。”
童萌附议。
这么听起来,温璟觉得自己还挺荣幸的。
时誉贱兮兮的叼起一支烟,对裴云忱笑:“哥,给我也点个火呗?”
裴云忱收起打火机,冷淡扫一眼时誉道:“她能给我赢钱,你能干嘛?”
时誉,“我能给你送钱!”
裴云忱,“滚。”
时誉:“……打牌!”
一直到夜里两点,牌局才终于结束。
大赢家是温璟,赢了一千多万。
他们不服气还想战斗到天亮,奈何温璟明天要上班,在裴云忱的一再拒绝下,温璟才被放过。
临走前,时誉还向温璟约了周末的牌局,可见是有多不服气。
回到家里,温璟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
裴云忱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今天很给我争光,想要什么奖励?我都可以满足你。”
温璟睁开眼,说:“我想要个属于我自己的房子,不用很大,够我和我妈住就行。”
裴云忱痛快的答应,“好。”
温璟提的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她给这男人赢了一千多万,在稍偏远的地区够买十套两居室了。
这是她应得的。
……
隔天,温璟醒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她吃好饭,化好妆,男人开车送她去上班,为了避嫌,温璟提前在一处十字路口下车。
“我今天有事,晚上有可能不回家,你不用等我。”裴云忱道。
温璟点了点头,便要下车。
男人突然拉住她,脸凑过去,“亲一下再走。”
温璟便蜻蜓点水在男人脸颊上亲了下。
裴云忱这才满意的放她走。
他切换导航路线前往老宅,一路迎着风雪,等到地方的时候,裴允天已经带着一众宗亲和道士在祠堂里候着了。
裴家的祠堂修建的宏伟大气,黑色的瓦片上覆盖着厚厚一层积雪,院子里的几根柱子上盘旋的龙炯炯有神,给人一种很深的压迫力。
裴允天穿着一袭黑色中山装,他身材高挺,面容冷峻,即使五十多岁也还是看起来很年轻。
岁月待他很好,并没在他身上刻下多少痕迹。
不公平。
裴云忱压住一切心绪,走到裴允天面前,恭恭敬敬鞠了一躬,“爸,各位叔伯,我回来了。”
从进老宅到祠堂的这一段路上,裴云忱没有撑伞,肩膀上俨然堆着一层白霜,裴允天抬手将他身上的雪拍掉,欣慰的拥抱住他。
“好孩子,咱们父子两人隔了这么多年终于见面了!”裴允天用力拍着裴云忱的背。
每一下,似乎都承载着他这些年缺失的父爱。
裴云忱垂眸看着青砖瓦铺陈的地面,不露声色间,目光一寸寸阴沉下去。
“我这次不会再走了,我要给您养老。”
闻言,裴允天大受感动,其余人也被这父慈子孝的一幕给感动到,纷纷欣慰的拍掌。
裴允天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裴云忱,将自己身后的一个少年拉出来,笑着介绍:“来,这是你弟弟裴晏皓,你当年从家里走的时候他才一点点大,现在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
裴晏皓长得很像裴允天,他个子很高,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硬朗又附着几分书生气,朝裴云忱笑的时候露出两颗虎牙,看起来一副不涉世事的模样。
“哥,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我记忆里的模样!”裴晏皓朝裴云忱伸出手。
裴云忱没急着与他握手,而是扬了扬眉,“是么?”
他不紧不慢道:“你年纪小不记事,不妨回去问问你妈,我还是不是当初的模样。”
话落,祠堂里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