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惜惜怎么会在这里?
谢允北愣住,听着她维护自己的话,没吭声,眼神直直地盯着姜宜笑。
她凭什么关心那个野男人?
肩上的伤口疼得他脸色发白,唤起他的一段回忆——
两人刚成婚,他拉不下脸去享受姜宜笑的嫁妆,背地里拼了命地想办法补贴家用,自尊心作祟,扰得他无法安心过日子。
县里传言,有人在山中捡到了血灵芝,价值万金。
谢允北心动,冒险上山却一无所获,姜宜笑吓得失了阵脚,找人打听清楚他上山,就急急想办法去找他。
那时候天气不好,谢允北走到一半便下了大雨,不得不原路返回,结果一脚踩进了土坑,扭了腿。
大雨,她找不到愿意入山的人,便一鼓作气进山救他,找到他时,她手上满是被荆条划破的血痕,却像是毫无知觉般朝着他冲来。
“夫君伤到了哪里?夫君,我扶着你,我们快些离开。”
谢允北晃神,陈惜惜哭着尖叫,“姜宜笑,你这个毒妇!”
怎么就这样了?
谢允北怔在原地,看着姜宜笑和宋景行站在一起,心里沉了沉。
他怅然若失,盯着姜宜笑脸上的担忧,只觉得肩上的伤更疼。
陈惜惜近乎崩溃,看着谢允北肩上的箭,对姜宜笑更是怨恨。
“陈小姐慎言,谢大人是刺客所伤,和姜小姐毫无关系。”
陈惜惜尖叫,“怎么会没关系,我都亲眼看着,夫君是过来找你时才被伤了!”
姜宜笑眼神微微一沉,倒是抬眼对她问,“既然大家都知道危险,甚至清楚这儿的刺客更多,他为什么还要凑上来。”
姜宜笑眼神沉静,望着陈惜惜时丝毫不留怯,甚至两人一个冷静一个暴怒,高下立断。
这件事确实是陈惜惜不占理。
“够了。”
谢允北扯住陈惜惜,声音虚弱,“先扶我回去。”
话说着,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姜宜笑身上,一刻不曾离开,直到稳稳站起身,他才像是哭诉般低低道:“笑笑,我好疼啊。”
姜宜笑一怔,镇定地看着他,眼神间毫无波澜,甚至流露出几分浅淡的厌烦。
谢允北看清她的厌倦,如遭雷劈。
姜宜笑真的一点都不心疼他?
谢允北只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蚂蚁啃噬,酸痛感一点点传至四肢百骸,疼得他指尖微蜷。
姜宜笑一点都不在意?
谢允北目光死死黏在她脸上,却完全看不见一丝属于自己的心疼。
可当初抱着自己哭得撕心裂肺,说她心疼不想看见他受伤的人,也是她。
姜宜笑只是镇定地站在原地,对一侧的丫鬟叮嘱,“将谢大人和谢夫人送回去。”
陈惜惜更怒,尤其是看见谢允北对姜宜笑服软时,她更是怒且惊,却被谢允北冷戾扫来的眼神钉在原地,让她浑身上下一哆嗦。
她没见过这般凶狠的谢允北。
陈惜惜咬牙,亲手搀扶着宋允北离开,眼神间恨不得杀了姜宜笑。
她扶着谢允北,越走越委屈,最后猛地哭出声,问道:“夫君,那姜宜笑怎么能这么狠心,她就眼睁睁看着你受伤,不关心你,反倒去关心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