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音顿了下想避开，然而季时序却已经注意到她。
他眼皮一掀，黑眸看向她：沉声道：“黎音音。”
黎音音身子微僵，没动。
季时序眉心轻蹙，长腿一迈，直接朝着她走过来。
黎音音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干净的气息。
季时序垂目，语气没有多少起伏：“蛋糕李诚已经给你送上来了。”
“嗯。”黎音音麻木的点头，没有其它反应。
季时序似乎没想到黎音音会是这样的反应，有些意外。
他盯着黎音音看了一会，转移开话题：“三点有个手术，准备一下。”
季时序的手术，黎音音每一台都会跟。
因为她是那个最能配合季时序的人。
黎音音点头：“我知道了。”
莫名的，季时序对于黎音音的反应有些不舒服，但他也说不清究竟哪里不舒服，只能忽略。
黎音音看着季时序准备离开的模样，她呼吸一紧，忽然开口：“季时序。”
季时序停住脚，转身看向她。
黎音音心里在打鼓，也能明显感觉到喉咙里的干涩，可是她还是想问：“蛋糕是你自己选的吗？”
她眼睛明亮又执拗，等着他的回答。
季时序停下脚步，他回眸看向黎音音。
黝黑深邃的瞳孔里泛不起一点波澜，只是在对上黎音音的眼睛时，季时序心里突然一顿。
可是也不过片刻光景，他就恢复了方才的平静，淡声回答：“不是，是李诚选的。”
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黎音音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是该庆幸不是季时序给她点的芒果，还是应该难过一下季时序对她到底有多敷衍。
黎音音心里茫然，她垂放的手，无措的收紧又放开。
季时序看着她：“怎么，蛋糕有什么问题吗？”
黎音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付寒已经跟了过来，她在季时序身边停下，眉梢轻拢，“一个蛋糕而已，能有什么问题？”
她垂目瞥向黎音音，带着轻描淡写：“这个蛋糕是我看着李诚定的，是那家店好评最多的一款，你是有哪里不满意吗，或者是还有什么要求？”
季时序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只是看了下手机，说道：“还有一分钟到上班时间，有什么事就说。”
黎音音浅浅咬了咬唇角，突然说不出什么来。
季时序已经给她订了蛋糕，她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好歹他记住了，他这次没有忽略她。
即使这个蛋糕，黎音音不能吃。
可是他订了。
那就已经够了。
再说，黎音音足够了解季时序。
在他心里，不过一个生日蛋糕而已，谁买的，什么口味，都并不重要。
所以就算黎音音问他，他大概也只会说如果不满意，那就重新买一个。
可是，黎音音并不想要了。
再要，就显得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她缓了缓，勉强着笑了下，说道：“我没有问题，只是……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季时序嗯了声，算是应答。
黎音音看着他，心里难受得紧。
从小的生长环境让她习惯了忍让，也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
即使不喜欢也不可以表达出来，因为这是别人对她的好意。
如果拒绝，那就是不知好歹。
可是她想到左甜在看到芒果蛋糕时，那带着同情和诧异的眼神，还是鼓起了勇气。
她想再次告诉季时序，自己对芒果过敏。
只是这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因为她不知道季时序还能不能记住她明年的生日。
付寒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忽然开口道：“既然蛋糕没问题，你可以离开吗，我和季医生还有工作要讨论。”
黎音音本来要说出口的话，被付寒这么一说，瞬间又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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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序的那台手术在三点，护士长说付寒也会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