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两人一见如故,互为知己。
直到两年前,两人才得知对方身份。
为了避嫌,两人渐渐从见面形式变成书面形式,直到最后,没了任何联系。
直至今日,秋清染出事,秋凌河才再度出现。
闻景林托住了秋凌河要跪下去的身子,“我知道你是来寻秋清染的,然眼下怕是寻不得。”
“为何?”
“为了你们秋家。”闻景林一针见血。
“秋家富甲天下,是天下人心心念念的一块肉,我相信你不会不知。
三年前,你我减少联系,且你处处游历,让家中人嫌少处理与官有关的事,就是害怕与朝堂拉扯,然你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秋凌河默默听着,表情凝重。
“秋清染带苗医医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后,眼下他们已经诊治,只要太后好转,这矛头就会直接落在你们秋家身上。
想要救秋清染,恐只有你们跟秋清染断绝关系。”
秋凌河瞳孔地震,“这怎么能行?小妹有难,我们怎能坐视不管?”
“一人和一个家族,我知,你是会选择的。”
秋凌河犹豫了许久,这才淡淡开口,“那……小妹有生命危险吗,还能被救出来吗?”
“能,有那个夫家在,她关不了多久,不过在此期间,还需要你和你们秋家配合做一件事……”
次日,民间谣言闹得满天飞。
“你们听说了吗,秋清染为太后治病被送入大牢了,秋家听完连夜搬家,好似要与其女断绝关系。”
“听说了,不过也是,想当初秋清染哭着闹着要嫁给世子爷,还曾扬言与娘家断绝关系,如今有难,娘家自然不会帮忙,只是可怜那小娘子喽,犯错了事儿,这下怕是夫家也不会管咯……”
传言断断续续传至侯府,听的老夫人人心惶惶。
“刘炀,你当真要去救秋清染吗?这事儿恐怕要从长计议呀。
你瞧瞧那秋家,秋清染的娘家都退避三舍,我们若冲上去,恐怕枪打出头鸟啊。”
躺在床上的男人也犹豫了。
虽然昨天答应成王要控制大夫,但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吧。
秋清染得罪的可是太后,太后身边可是皇上。
但凡一个不小心,他好不容易得到的荣耀就毁了。
为了一个秋清染,不值当。
眼珠子转了又转,许久,男人才哼出一句,“这样,传话下去,就说我病情加重,近几日不宜见人。”
消息很快就传到华宁殿,成王冷哼着,转了转手中的茶。
“还真是个狡猾的狐狸,当真以为缩在壳里,本王就没法让他出去了,是吗?”
茶杯压在桌上,传来重重一响,周遭之人吓得纷纷跪下。
唯独身旁心腹展鹏凑上前来,出谋划策,“可否要属下去激一激,这陈姑娘还凉在外面呢,有她在,不怕控制不了刘炀。”
成王抬手,“不必,现在还不是那丫头出手的时候,且先等等吧,本王也正好看看太后那边有什么动作!”
这会儿,太后已在牢房。
又一刀落下后,牢房里满是血腥味。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治疗,闻景林特意准备了厚绸缎。
这一趟下来,除了太后有伤痛,再无他人受伤。
“感觉如何?”
嘴里的绸缎被取下,随着宵落将伤口包扎好,太后苍白的脸色露出了一点肉眼可见的红来。
她虚弱了叹了口气,“不错,感觉身子轻盈多了,明日可否痊愈?”
“我都出马了,当然……”
宵落正说着,听到秋清染一咳,他当即老实的说了句,“自然。”
太后紧促的眉头总算是松开,“如此便好。”
说着,她看向秋清染,“这次可多亏了你,倘若不是你,哀家也不会好起来,只可惜当初兑现的承诺,恐怕……”
“小女懂,太后不必为此忧心。”
“怎能不忧心,你可知刘家得知你关入地牢后是什么情况,他们竟然充耳不闻,全然当没你这个人似的,你到底是为他们守了五年活寡,尽了五年孝,他们怎能如此对你?”
之前回宫便听闻刘炀在外养外室之事,原只道刘炀花心,见异思迁,薄情寡义,如今看来,倒真是毫无良心,枉为人焉。
秋清染笑笑,“不碍事的,小女早就知道会这样。”
“眼下从哀家这儿拿和离书,怕是不能够了,要不,哀家退了你这诰命?”
“不可!”
“怎的?有诰命,不是不好和离吗,如今怎的……”
“倘若走和离之路,有诰命定然不好,但既然决定休夫,这便是最强有力的象征……”
“你要休夫!”
太后声调增高,高到连外面站着的闻景林都听到了。
男人下意识的朝前方挪了几步,秋清染的声音愈加清晰。
“对,休夫!和离是双方都没有错的情况下做的,然刘炀负我在前,我为何要不痛不痒的让他离开?既然要离,那我定要天下人知道,是刘炀薄情寡义!”
“休夫,京都从未有过,你可知你这样做会造成什么影响?”
“我不知。但这世间总要有人站出来,否则,谁愿意为自己的苦难发声?我愿当这出头鸟,只愿太后到那时能帮我说一句话。”
日子一晃,三天过去,
整整五天,在闻景林的遮掩下,太后的毒早已经解完。
在此期间,太后暗查下毒之事,将目光锁定在日日喝的银耳身上。
为了掩人耳目,她照常日日畅饮。
一切好像如往常一样,这倒是让成王有些坐不住了。
“你是说,她仍然如往常一样喝着银耳,没有任何变化?”
展鹏点头。
“那地牢里的人呢,她可去看过,或者有没有人暗中去查看过?”
“没有,我们的人日日守在太后身边,太后除了天天跟在小皇上身旁,就没做别的事儿了。”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将一堆人关入大牢,又什么都不做……不行,还是得把人救回来再说,你去叫刘炀,让他必须去地牢走一遭!”
成王的消息传的又快又急。
刘炀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眼看就要走到绝境,他气的直跺脚,“早知道就不该让秋清染摊这趟浑水,这人还没送进去呢,要是把我搭进去,岂不是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